“是這樣,胥哥兒今年也老大不小了,我想著在他入朝前,先將婚事給定下。”
“母親。”王景胥豁然起身,臉色難看。
李氏卻不看他,“父親,這都說成家立業,先成了家,有人給他操持庶務,他才能心無旁騖,我也輕鬆些。”
王老爺子神色淡淡,“胥哥兒是你們的兒子,你與老大做主就成,隻是娶妻不賢毀三代的道理你要知道,人重在品行,切勿因眼前之利而枉顧王家將來。”
李氏麵色一僵:“瞧父親說的,我是胥哥兒的親母,自是處處為他著想,平昌侯府的夫人出自清流世家,她教養出的嫡女也是性情品行俱佳。”
王老爺子蹙起眉,“若我沒記錯,平昌侯是身職吏部吧?”
李氏心裏有些沒底,不知王老爺子為何突然有此一問,“回父親,平昌侯的確在吏部為官。”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優先考慮平昌侯府。
王老爺子看著李氏沒說話。
“父…父親,怎…怎麼了嗎?”李氏聲音有些發怵。
“沒什麼,我的意思早就與你們說過,既是你們不同意,非要摻和進去,那麼無論將來如何,別怨怪旁人就是。”
王老爺子拍著案幾起身,往外走去,途經王景胥時又道,“胥哥兒,朝廷正是多事之秋,萬事要以家族安危為重。”
王景胥咬牙拱手,“祖父之言,孫兒謹記於心。”
王老爺子走後,廳中安靜片刻,李氏麵上訕訕,心中頗有
幾分不虞,別人家的長輩都盼著子孫出人頭地,怎的王家的,偏反壓著不讓出頭。
吏部是如今最合適不過的官職,她與大爺費盡心力,絕不能放棄。
“母親,我…想著這幾日上平昌侯府,咱們兩家將事情過過明路,等逸哥兒的聞喜宴辦完,就把婚事定下來。”
王老夫人神色如常,“你父親既說由你們做主,那你們盡管拿主意就是,我年歲大了,幫不上什麼忙,你不用稟報我,自己看著辦就是。”
李氏討個沒趣,低低應下。
王景胥依舊站在那裏,恍若沒魂一般,那雙溫和隱含鋒利的眸子藏著太多情緒,有不甘,有怨憤,有無可奈何。
王老夫人看他一眼,心疼的歎了口氣,“胥哥兒,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王景胥抬眼看向上位的王老夫人,麵色前所未有的平靜,“謝祖母體恤,孫兒告辭。”
他看都不看李氏一眼,轉身就走。
李氏起身往前一步,“胥哥兒…”
可王景胥絲毫不理會,大步離開。
她保養得體的臉上有些不虞,很是生氣,她費盡心思為他,為王家將來謀劃,怎的一個一個都拿她撒氣。
“母親。”一道低低帶著怯意的聲音響起,小宣氏局促的站起身,小聲道,“兒媳…也有事稟。”
王老夫人看她一眼,蹙起眉,“我不吃人,你不用整日擺出那副樣子來。”
她挑唆宣氏,苛待庶女時,可是利落威風的很,如今表現
出的膽怯,不過是偽裝而已。
小宣氏早就習慣了王老夫人不留情麵的直來直往,笑著道,“是這樣,這景初一直閑賦在家,也沒什麼事,我想著…等秋闈過後,也讓他去大理寺曆練曆練。”
王老夫人蹙起眉,“去大理寺?”
“正是。”
“若我沒記錯,景初好像並無功名在身。”
小宣氏麵上一熱,“母親…沒記錯,可…景初那性子您也知道,他不適合讀書,所以我就挑了對學問要求不高的大理寺,也算給他尋個差事,讓他安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