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楓亭緩緩點頭,事已至此,已不是兩家小事,有周暮如此承諾,也算能保住江雲名譽。
林清婉也道,“柳公子放心,此事,我林家必定會給江雲一個交代。”
對她為人,柳楓亭自是了解,他衝她微微點頭,並無遷怒。
林清婉稍稍落下心神,對王景胥道,“大表哥,如今時辰不早,想是宴會該散了,你可否能想辦法,留宋家小姐一時半刻?”
王景胥心中一沉,立即點頭答應,轉身吩咐人去辦。
……
幾人落坐廂房,各有所思,氣氛有幾分壓抑。
半刻鍾後,翠萍被人帶來,她一張臉紅腫不堪,整個人都有些病殃殃的,瞧著很是可憐。
她幾乎被架著走的,本來一副有氣無力之態,可當被人扔在地上,看到滿屋子坐著的人時,她臉上閃過濃濃驚恐,又迅速垂下頭去。
王景胥站起身走向她,見她抖的厲害,臉色更沉,“你這一身傷是怎麼回事?”
翠萍哆哆嗦嗦答話,“回…回大公子,是奴婢衝撞了顏閶郡主,顏閶郡主罰的。”
王景胥皺皺眉,又問:“在這之前,你都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奴…奴婢…奴婢……”翠萍抖的更厲害,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奴婢本來在…在內院伺候,後來…後來不舒服就想回住處,不想卻…卻撞到了顏閶郡主。”
“隻是如此?”王景胥嗓音驟冷。
翠萍直接趴在地上,“…是…是的,奴婢所言…
句句屬實。”
“她說謊!”門外突然響起一道有氣無力的低喝,柳江雲扶著麵色蒼白的林軒逸走了進來。
林清婉看到他滿臉病容,豁然起身。
“惑魂香對人身體的傷害極大,雖藥效已過,可卻令人渾身無力,精神不濟,調養幾日即可。”周暮對她解釋,林清婉這才放下心,重新坐下。
林軒逸與柳江雲相攜進屋,二人臉色難看,柳江雲眼皮紅腫的厲害,顯然是剛哭過。
二人向周暮見過禮,林軒逸腳步有幾分不穩,走到翠萍身前,“是她將我騙去內院廂房,聲稱大表哥有事尋我。”
翠萍急聲反駁,“我沒有,表少爺,你怎麼能冤枉奴婢,奴婢被顏閶郡主教訓,一身的傷,如何會去騙你。”
她又看向王景胥,紅腫的臉不停的流著淚,“大公子,您要相信奴婢,表少爺秋闈高中,自不是愚笨之人,您想想,他為何會相信奴婢的話,大公子要尋他,又怎會選在內院廂房碰麵,他難道就不曾心生懷疑?”
“他分明就是在汙蔑奴婢,奴婢就算騙他,又怎會用這般低劣的借口。”
兩個男人碰麵,卻選在內院,女眷宴會的廂房附近,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會懷疑才是,林軒逸又不是傻子,怎會相信?
幾人目光都落在林軒逸身上,帶著幾分探究。
翠萍高昂著頭:“表少爺,您就算汙蔑奴婢,借口也要說的過去才是,如此拙劣理由,誰會相信?
”
她肯定林軒逸不會將她騙他的話原原本本說出來,損傷林清婉聲譽。
宋小姐教她的果然有用,隻要她咬死不認,林軒逸又心疼妹妹,自然不會宣揚出王景胥與林清婉糾纏的醜事,屆時,他就隻能打碎牙和血吞。
“你…”林軒逸手指輕顫,氣的麵色鐵青,卻不曾言語。
翠萍眼中有著得意,“表少爺,您何等慧智之人,怎會被奴婢騙去,可別是您有什麼心思,才去的內院,轉頭又冤枉奴婢。”
林軒逸手緊攥成拳,青筋暴起,卻始終不曾解釋一句。
幾人目光看向林軒逸,等著他開口。
“二哥,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不必忌諱。”
林清婉有些著急,若他一直保持沉默,無法證明是翠萍將他騙去的內院,那這盆汙水可就潑他身上了。
林軒逸看眼自家妹妹,微閉上眼,“我…無話可說。”
“二哥!”林清婉驚住,她是怎麼也不信自家二哥會做出這等事的。
柳楓亭麵色驟沉,起身朝林軒逸走去,揮手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無話可說,林軒逸,你什麼意思?難不成真是你幹的?”
林軒逸腳步本就虛浮,自是接不住柳楓亭這暴怒的一拳,整個人都摔到地上,嘴角溢出鮮血。
柳楓亭又欲上前,林清婉慌忙過去攔住,“柳公子,我肯定我二哥不是那樣的人,你先別衝動,容我再問問。”
看著擋在身前的林清婉,柳楓亭緊攥的拳頭緩緩鬆開
,憤怒的背過身去。
林清婉將人扶起,“二哥,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你究竟在顧慮什麼。”
林軒逸搖搖頭,“今日之事,是我對不起柳小姐,我定會負責,任由柳家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