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風塵仆仆的從濟南府趕回先到縣衙交卸了差事,聽史進等人說起兄長的死訊,聞言大驚,心膽欲裂,匆匆的回到武大郎家中,隻見武大郎的靈堂尚未拆除,嫂嫂潘金蓮一身重孝坐在裏麵,神情憔悴,雙目紅腫,想是痛哭過的緣故。
武鬆看著牆上兄長懸掛的的遺相,雙腿一軟,跪在武大的遺相前痛哭流涕,想起過往和兄長在一起的種種,心如刀割,哭得幾番暈了過去,潘金蓮也不言語,隻是在一旁陪著默默的流淚,
說起武大郎的死因,潘金蓮死口道:“濟生堂的大夫也來看過,都道大郎是死於瘟疫,那縣衙的老何頭也來看過,隻道怕瘟疫流行,早早的火化了,入土為安。”
再三盤問,潘金蓮不露半點口風,武鬆半信半疑,見問不出更多消息,也不多說,打聽到武大郎安葬的所在,便準備好香燭等物上墳祭奠。
來到城北的公墓,此時天已黃昏,整個公墓空無一人,顯得一片的陰深,幾隻鴉鵲從鬆柏林中飛起,發出一陣陣心悸的叫聲。這真是:
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
魂氣散何之,枯形空寄木
武鬆肝腸寸斷,踉踉蹌蹌的來到一座新墳前麵,一看碑文,正是武大郎的墳墓,武鬆上了香燭,想起從此和兄長陰陽相隔,再也不得相見,不覺淚如泉湧,爬在武大的墳頭,又是一番痛哭。
武鬆心中念道:我這兄長之死,其中定然另有隱情,想我這兄長身體平日是極好,怎會短短幾日便暴病身亡,偏生又在我離開這幾日,那裏如此的碰巧?
此時天已黑盡,公墓內霧氣蒸騰,鬼氣深深,武鬆從濟南府回來,鞍馬勞頓,奔波了一日,還未曾歇息。此時心力交瘁,躺在武大郎的墳前,腦子不由一陣陣的迷糊。
正恍恍惚惚間,一陣陰風撲麵,仿佛前麵隱隱約約的有個人影,武鬆定睛一看,那人全身裹在霧氣之中,再仔細瞧那人麵容,竟然是自家兄長武大郎,隻見武大郎口鼻流血,指著武鬆,口中隻是道“二郎,我死得好冤枉,二郎,我死得好冤枉啊”
武鬆一個冷顫,清醒過來,眼前那有武大的影子,原來隻是南柯一夢。
武鬆心想“哥哥即然托夢於我,想來是死不瞑目,必有冤情,隻是其中的內情,嫂嫂應當知曉,她閉口不說,隻怕也有古怪。”離開公墓,又來到武大郎家中,見到潘金蓮,武鬆臉色陰沉,隻是說道:“嫂嫂,哥哥到底是什麼死的,你須得據實告知於我。”
潘金蓮神情一變“武鬆,你這話裏可是什麼意思,你兄長明明是死於瘟疫,你如此問我,可是懷疑我謀殺了自個的親夫”
武鬆冷哼一聲:“我哥哥身體素來強壯,我離去這短短幾日,豈會暴病而亡?再說這縣城裏也沒聽說有其它人染上瘟疫,偏巧就是哥哥染上了。”
潘金蓮冷笑道:“你如果有懷疑,自去官府告我,怎地來問我,你武鬆自命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我丈夫剛死,夜深人靜的,來威逼我一寡婦,這可是英雄所為。”
武鬆被潘金蓮拿話逼住,對方又是一個女流之輩,且是自家的嫂子,不好用強,隻好憤憤的離開武大郎家中。
出門之後,卻不死心,想到方才聽嫂嫂提起,縣衙中的仵作老何頭曾檢驗過哥哥的屍體,與那老何頭平時也曾相識,不如去他家問過究竟。
那老何頭是一個孤老頭子,住在縣城的驗屍房邊,位置偏僻,旁人都怕他這個職業,平日也無人和他打交道,武鬆走進一條漆黑的小巷,前麵便是老何頭家,隻見老何頭家中房門緊閉,裏麵黑燈瞎火,武鬆上前用力敲門,裏麵無人應答,敲得半天,用力一推,推開房門,剛進得屋來,隻感覺一陣勁風,黑暗中,一條人影撲來,武鬆側身閃過,凝神看去,這人影十分熟悉,竟是那失蹤許久的‘白衣秀士’王倫。
王倫見一擊不中,雙手揚起,作鷹爪樣,直向武鬆的天靈蓋插來,王倫上次交手吃了大虧,次番再遇,不敢大意,上來就使出了魔教門中的一項絕技“九陰白骨爪”
這“九陰白骨爪”陰毒無比,練習時須以活人為靶子,王倫在塞外苦修十年方才練得有幾分火候。
王倫身形飄浮,步伐詭異,每一招一式俱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手掌擊出,竟帶有一股陰寒的氣息。
武鬆一天一夜粒米未進,疲憊不堪,眼看抵擋不住,急切間,大喝一聲。抽出腰間的單刀,一道雪亮的刀光向王倫劈頭砍來,武鬆長刀在手,膽氣大壯,使出師門的“風雷刀法”,如電閃雷鳴,勢不可擋。王倫見勢凶猛,連連後退,單手一揚,一枚飛刀直向麵門射來,武鬆長刀一揚,把飛刀擋開,王倫往後一竄,退出房門,武鬆衝出屋外,王倫幾個起伏,消失在黑暗之中。
武鬆見追之不及,返回屋內,打起火拆子,點亮油燈,隻見屋內的地上躺著一人,武鬆上前一看,正是那仵作老何頭,老何頭全身僵硬,雙目緊閉,一摸心口,早已是氣絕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