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西北角
陳冉聽著眼前的女子向自己彙報著最新的情報。
“根據戰後調查表明,莫明乙校尉在該次戰役中的指揮錯誤是該次戰役指揮集團出現的的唯一漏洞,由於當時青炎軍心渙散,將領潰逃,因此並未抓住他們唯一一條生路。對於莫明乙校尉的做法,因為沒對戰場局麵發生任何改變,因此無人追究,包括戰後調查委員會也未重視該次事件,僅僅給予警告。”
女子說的便是東土戰爭中,寧國南侵發生的一次戰役。
陳冉聽完,冷笑道:“長淵就好像一個陰影,你看著光,永遠看不見他。隻有當你把自己處在黑暗中,才能窺探到。和我預料的一樣,長淵根本不會覆滅。”
女子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長淵在東土大陸存在這麼久,想使其覆滅,恐怕很困難。”
陳冉搖了搖手指:“覆滅,甚至我懷疑,寧國的打擊僅僅傷其表麵,卻未傷其根基。我在長淵學院學習這麼久,我知道一點,你看見的,隻是你看見的。你看不見的,才是真實的。就如同一個故事,卻是分三種情況。講故事的人整理完的,聽故事的人整理完的,故事裏的人隱瞞的。最重要的,恰恰是被隱瞞去的。”
女子有些不解,俏眉微顰:“恕下官愚鈍,長官說的,我不明白。”
陳冉湊到女子耳邊,輕輕說道:“我是指,你很可能是長淵的間諜!”
這輕柔的話飄到
女子耳邊,卻嚇得女子後退兩步,麵露驚恐。
“長官,我……”
陳冉笑了笑,繼續道:“我也很可能是長淵的間諜!每個人都可能是長淵的間諜,你知道長淵的情報網絡曾經做到什麼程度麼,兩個間諜從彼此身上獲取情報,以防錯過被忽視的情報,而兩人卻都不知道對方真正的身份!當你見過那樣的情報網絡後你也會震驚的,那簡直是一件工藝品。”
女子抹去額頭的冷汗,有些斷斷續續的說:“那,那也就是說,長淵,依然存在著?”顯然方才驚嚇的不輕。
陳冉湊到女子近前,撩起她的一縷青絲在指尖盤繞,緩緩道:“從這裏跑了的那個小鬼,也會使用霧嵐。這也同樣證明了長淵依然存在。要知道霧嵐即便在長淵,也是級別高到一定程度才能修習的。”
“那長官當時為何放過了他,抓住審問一番,豈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陳冉麵色平靜的說道:“因為不可能。他的霧嵐已化臻境,莫說是你們,即便我傾盡全力,恐怕也隻有吃灰的份。”說話的過程中,女子在陳冉的眼中看不出一絲的妒忌,相反那像寒冰一樣的雙眸中透出一種詭異的狂熱。
話音剛落,異變陡生。
軍帳突然闖進一人,挾裹著一團紅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近處。銀光乍現的一瞬間,隻聽“叮”的一聲,聲波震得人耳膜發痛。再看時,一把三尺大刀被陳
冉手中長劍所擋,硬生生停在女子鼻尖。大刀攜萬鈞之力,縱然女子馳騁沙場,卻也被震暈過去。
陳冉剛要有所動作,那人卻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帳中,一聲狂笑傳進陳然耳中:“看在能吃老夫一刀的份上,我饒了這女娃一命。切記,整個軍中,能談論長淵之輩,唯你一人爾。”
翌日,昨晚在帳內公然談論長淵的那名軍官死了。這件事周吳知道後立即壓了下來。
“今天要拔營,這事不吉利,不要外傳。至於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周吳話語一頓,手上做出一個在脖子上抹過的動作。
渭城東部方向,一片黑雲挾裹著逼人的肅殺,緩緩向渭城前進著。臨近傍晚,三萬寧國兵馬於渭城外十裏嚴陣以待。
刀槍如林,綿延數裏。這支三萬人的兵馬橫亙在斷蘄山和渭城之間,卻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了青炎人民的心頭。飽經戰火摧殘的青炎此刻見到的,不僅僅是一支部隊,而是一副餓殍遍野,黎民倒懸的景象。距離上次東土戰爭僅僅過去了三年,戰爭的陰霾依然在人們心中揮之不去的時候,寧國再一次入侵。誰都不知道這次的規模會多大,時間會多久,但是大家唯一清楚的是,曾經坐擁百萬雄師的青炎,經過東土戰爭後,兵力銳減,國力空虛。曾經做為東土赫赫有名的堅城渭城,麵對區區三萬寧軍,已是如臨大敵,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