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冼聽出話裏的意思,點了點頭。和洛林、胡八道了一聲珍重,司徒冼同陸兮顏自渭城西門而出,踏上了前往洛蘭的道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愁善感,但是司徒冼覺得這種分離略顯草率,人情味淡了一些。該有的離愁別緒似乎已經隨著戰爭的打響泯滅在人們心底,可是要知道,這亂世當頭,一別就有可能是永別。青炎戰事不順的話,也許就是天各一方的境地。
看著前麵馬背上那個女子的背影,司徒冼暗歎生活的身不由己,張口問道:“這是你和你哥第一次分開麼?”
陸兮顏回頭看著司徒冼,搖了搖頭:“在我很小的時候有過一次,不過才幾天的時間。”
司徒冼催馬向前,來到和陸兮顏並行的位置。
“不會覺得不舍得麼?”司徒冼自認為很體貼的問道。
陸兮顏淡然說道:“不會。”
司徒冼對陸兮顏惜字如金的性子深惡痛絕,但卻又無可奈何,幹脆不再言語。
就這般沉默著走出快二十裏的時候,司徒冼隱約感覺有些不對,一股子血腥味飄進他的鼻子,這味道極淡,分不清是不是人的血。司徒冼看向陸兮顏,陸兮顏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並且點了點頭,驅馬向前。
就在這時,驚變陡生。路兩旁斜刺出數名大漢,明晃晃的刀身折射出夕陽的餘光,兩人直奔陸兮顏而去,剩下的顯然認為司徒冼的威脅更大,將他包圍了起來
。
這幾人滿臉胡渣,眼神凶狠,身上穿著劣質的皮甲,有些地方因為時間長甚至已經開裂。隻見為首的一人有恃無恐的越眾而出,眼神在陸兮顏身上打量起來,發出了淫蕩的笑聲,滿臉橫肉隨著笑聲一顫一顫的,惡心至極。
“這女娃子長得清秀的很啊,不錯不錯,哈哈哈。今晚兄弟們有福了。”
話音沒落,就聽一聲慘叫發出,再看時,那一臉的橫肉被一根鋼針刺了個洞穿!
陸兮顏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淡淡說道:“再胡說八道,我剁了你的舌頭。”
這人坐在地上咿呀慘叫著,一旁的夥計見狀,怒罵著舉刀攻向陸兮顏。
陸兮顏不急不緩地掏出長笛,雙腳在馬背上一踏,淩空躍起。衣袂翻飛下,一陣笛聲傳出,紫色的光暈在笛身與陸兮顏的指尖環繞,幾束淡不可見的光向下飄去,幾名大漢聞聲立即停下攻勢,捂頭倒地,不多時,血從眼睛鼻子流出,眼看著就沒了氣息。
司徒冼對陸兮顏的毫不留情有些抵觸,但同時他又想起自己靈力全失的事實,心裏有些發堵。
“沒必要的殺戮,咱們還是能避則避吧。”
陸兮顏聞言,微眯著雙眼看向司徒冼:“心術不正的人,留著是禍害。”
“你哥教你的?”
陸兮顏不置可否,別過頭冷聲道:“我知道了。”
這一路上,不斷可以看到遇害的流民。上到老嫗,下到孩童。慘死的模樣令向來心性
淡薄的陸兮顏都看得心生不忍。戰爭帶來的不僅是流離失所,那種重壓下人類瘋狂的本性更是演繹的淋漓盡致。
“寧國有罪。”司徒冼盯著那些屍體說道,聲音中隱藏著壓抑的憤怒。
陸兮顏聞言倒是有些詫異:“難道這些土匪強盜沒有錯?”
“有錯,但根源是寧國。輕啟戰事,棄百姓於不顧,視人命如草芥。”
正說著,一個女性屍體抱著孩子蜷縮在樹邊,孩子滿麵的塵土上淚水在臉頰上暈出條條黑印,已經發青的臉依稀能分辨出死之前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