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淑妃咬咬嘴唇,猶豫一下,終還是鼓起勇氣道:“臣妾昨日驚夢,夢見皇上不要臣妾了,因此心中思慮萬千。”
“今夜冒著大不敬,還是想來問皇上一句:在皇上心中,可曾有過臣妾的位置?”
宇文琮愣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到管淑妃身邊道:“淑妃,朕是皇上,三宮六院不再是朕個人的事情,而是關乎朝政。若真要說朕心中有誰,你知道,全長平都知道,朕心中隻有一人。”
“對你、秦婉容和二皇子、三皇子,朕有的都是親情。對朕來講,你們便是家人,最親近的人。”
管淑妃喃喃地道:“家人……臣妾明白了。”
宇文琮又道:“朕知道,對於管將軍的事情你一直心中不悅,但為人臣者,要知恩感恩,若是憑功托大,無論誰做皇帝,都不會容忍。”
“臣妾知道了。”管淑妃點點頭:“皇上休息吧,臣妾就不叨擾。”
宇文琮伸手拍拍管淑妃的肩頭道:“好好照顧自己和濱兒,朕幾天後就回來了。”
管淑妃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卻沒有再說話,行了禮退下。
宇文琮思忖片刻,將喬林叫過來低聲道:“告訴皇後,淑妃不會回頭,讓人保護好濱兒,朕不想濱兒無辜受牽連。”
喬林領命退下。
第二日,陽光普照。京郊東郊獵場旌旗飄揚,鼓聲震天。
宇文琮和燕雲衫帶著眾朝臣在東郊獵場,此次是宇文琮登基以來最大場麵的秋獵。隻為近一年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又相繼收複了衛蘭國、青夏國,各禁軍論功行賞,饒是熱鬧。
浩大的圍獵儀式開始,歌舞姬都裝扮成獵手,一改宮中輕柔歌舞,都英姿颯爽。眾大臣分列兩旁,宴會熱鬧進行,君臣舉杯慶賀相處甚歡。
皇宮之中,管淑妃在寧萱宮慢慢整理著衣裝。
“陳尚宮,你看鏡中的本宮,是不是老了。”
“哪裏的話,娘娘才24歲,怎麼就老了。”
管淑妃伸手將當年宇文睿澤送給她的那隻步搖插在頭上:“據說這是廢太子妃的東西,不過過了今天,恐怕就尊貴無比了。”
這時候,外麵太監來報說:“娘娘,右金吾衛將軍在宮門外等候。”
“知道了。”管淑妃再次照照鏡子,轉身走出寧萱宮。
東宮之中,一個華服的女子坐在妝台前,宮女立在她身後給她梳頭。
長公主宇文玥匆匆走進來,看著那女子道:“思燕,現在立刻起來,跟母親回去。”
那女子愣了一下,卻並未回答,也沒動。
宇文玥焦急地走上前道:“母親知道你惦記著太子殿下,不過,他現在在東郊獵場,不如咱們這就去找他如何。”
說罷,宇文玥伸手去拉那女子。卻沒想到“咣當”一聲,一條鐵鏈一下子拴住宇文玥的手腕。宇文玥大吃一驚,問道:“思燕!你做什麼!”
那女子緩緩轉過頭來,冷聲道:“對不住,長公主,在下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