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淳。”
她張嘴,叫了賀蘭淳的名字。
傅雲蟬的聲音裏有微微不易察覺的變化。
可賀蘭淳一聽,就聽出不對勁來。
心眼一緊,賀蘭淳嗯了一聲。
想知道她是什麼心情,他這樣子失態的行徑……對她來說,是什麼。
“若我不是你的劫,你還會如此嗎?”
她明明白白的是在問賀蘭淳,但這飄忽的語氣,又仿佛也是在問她。
賀蘭淳因為她是他的情劫,而情深深種,但傅雲蟬是不信命數之說的人,她不信這種鬼東西,她隻信自己的心。
他擾了她的心,傅雲蟬坦誠承認。
但若隻是因為情劫,哪一日要是解開了呢?
她眸子裏忽然冷了。
賀蘭淳看不到,卻能從她清清透透的嗓音裏,感受出來一絲冷意。
她的話,讓賀蘭淳一怔。
他被傅雲蟬問個措手不及,愣了一瞬,旋即就反應過來。
一向清明如他,又豈會聽不出傅雲蟬的話外之音?
他束縛著傅雲蟬的雙臂,又緊了緊,將她攬得更深,更加密不透風。
“單隻是如此……我恐怕早就如你當初所言,將你斬殺。”他的手忽然往上,印在傅雲蟬曾經被他誤傷過的胸口。
傅雲蟬聽著他的話,擰了擰眉心,不知是被他碰著了,還是別的什麼緣由。
她靜了片晌,忽道:“那你明知會越陷越深,也要繼續這樣下去?”
繼續和她捆在一起。
真的是劫也好,也難也罷,賀蘭淳是不打算放開她了?
“永遠。”
風輕輕拂過傅雲蟬的耳畔,她聽到後麵的聲音,堅定的,毫不遲疑的說道。
一個字,一個字,深深烙下。
心頭猛然一震!
永,遠?
她生命裏,從沒人許下過這種諾言。
曾也有人說起過,帶著玩笑一般,多半都離開得比她早。
一生裏來來去去,都是過客。
傅雲蟬早就一個人習慣了,誰又能陪在身邊,永遠?談何容易。
她從不去想這些,因為對她來說,是不可能的。
可這個男人,這樣慎重,篤定,又溫暖。
說的和真的一樣。
心裏……有個聲音。
在說話。
——相信他。
真的……要相信他嗎?
“一輩子?”傅雲蟬忽然輕輕地問。
“這餘生所剩,都被你給奪走了。”賀蘭淳笑著說,“所以,我得從你這裏……再搶回去。”
“用接下來的一輩子,搶回去。”
搶回去?
這算什麼情話?
好無理取鬧的模樣。
傅雲蟬忍不住笑了一下,適才眼底的冷早就一掃而空。
她身子一動,似是要轉身。
賀蘭淳察覺到了,鬆了鬆手,手仍攬住她的腰肢不放,體貼的給她騰出一點地方,讓她轉了一個身。
傅雲蟬轉過身來,和賀蘭淳麵對麵。
“這笑話這一點不好笑。”她的聲音在夜裏安靜的響起,身上淡淡的香氣傳來。
賀蘭淳好像把眼前這隻調皮的小貓給抱到懷裏去,把她這貓爪上的銳利都給剔除了。
可他舍不得。
他願意這樣縱容她,看著她胡鬧,看著她張狂,看著她風采無限。
就算招致麻煩,賀蘭淳也願意傾囊相助,給她把麻煩妥善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