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母女滿腹冤屈,叫嚷著自己是冤枉的,

可是又有誰會聽呢?

掌事家丁隻道一句‘對不住’,就將兩人連拖帶拽地拉進了柴房,

繼而整個護國公府,都能聽見從柴房裏麵傳來的歇斯底裏的慘叫聲。

宋昭表麵上表示著對他這個父親的感激之情,心裏卻明鏡兒似的:

這麼些年,薑氏母女欺辱她也不是一兩日了,

從前宋世誠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因沒有妨害到他的利益。

如今眼看著她的臉花了,明日入宮也得不了好位份,切實讓他的利益受損了,他才會上演這麼一出。

人呐,永遠是刀尖兒戳到自己肉裏去,才會覺得疼。

這日晚些時候,宋世誠看著宋昭用了藥後,叮囑她早些休息,別耽誤了明日入宮一事。

躺在床上的宋昭臉上火辣辣的疼,

不一會兒,婢女雲杉入內通傳:“二小姐,張郎中來給您換藥了。”

“讓他進來吧。我晚上沒用膳,這會兒覺得有些餓了,你去幫我煮碗粥。”

雲杉領命退下,宋昭則起身來到妝台前,對鏡看著自己那張紅腫漸褪,但還是可怖的臉。

張郎中立在她身旁拱手一揖,“二小姐,奴才給您換藥。”

宋昭抬手製止了他,不疾不徐地問道:“幾日?”

“若按照奴才給您定好的劑量,三五日的功夫就能見好。可是您下的桃花花粉實在是太多了,雖然不會留疤,但是要想徹底恢複,少說也得半個月的功夫。”

“知道了。”宋昭語氣平淡地回了一句,繼而從妝台屜子裏麵取出了一張銀票遞給他,

“這件事你辦的不錯,銀子你且拿著。你二弟在宮中犯了錯,被罰去了辛者庫當差,日子過得不好,我入宮後也會找個機會讓他來伺候我,不叫他再受那些苦。”

張郎中並不接銀票,躬身再度謝恩道:

“奴才也沒做什麼,不過是趁著搜查之際,將桃花花粉灑在了大小姐的後寢院裏,又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在老爺麵前說了兩句話罷了。

論起來,二小姐您以身犯險,您才是真正受苦的人。這些銀子奴才不需要,隻盼著二小姐入宮後能搭救奴才的二弟。當年奴才家道中落,家嚴沒辦法才送二弟入宮換了銀子,他身世可憐,奴才實在不忍心讓他在宮中再受磋磨。”

宋昭清淺笑道:“你放心,他跟在我身邊,就沒人有本事能再欺負到他頭上去。至於這銀子,是你辦事辦得好該得的,你收著就是了。”

等他手下銀票後,宋昭一邊仔細將藥膏塗抹在臉上,一邊似笑非笑地說:

“人受了打,身上自然會落傷。落了傷,自然就得用藥。”

說著忽而抬頭看向張郎中,媚眼如絲,笑意嫣然,“張郎中你眼明心亮,應該知道母親和長姐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所以給她們醫治的時候,你可千萬要上心。”

張郎中自然明白宋昭的意思,笑著說:

“二小姐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兒’給她們治病,絕不讓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