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母命懸一線,合宮必然驚動。

這一夜,坤寧宮上下燈火通明,

以褚院判為首,太醫院傾舉院之力,拚盡一身醫術挽救皇後性命。

蕭景珩與太後更是在正殿苦守了一夜,

更叫宸妃帶領六宮後妃,去寶華殿誦經奉香,為皇後祈福祝禱。

其中,蕭貴人剛生產完是不用去的,再就是宋昭有著身孕不能長久跪著,所以蕭景珩也刻意叮囑,要她留在宮中好生歇息。

但等眾人齊聚寶華殿後,宋昭卻還是來了。

宸妃瞥了她一眼,冷漠道:“你挺著個大肚子,就別來跟著咱們一起做戲了,且回去吧。”

宋昭則滿麵憂思地說:“皇後娘娘受難,臣妾如何能睡得安穩。求宸妃娘娘讓臣妾留下,一同為皇後娘娘祈福,也好為讓臣妾為娘娘鳳體安康略盡綿薄之力。”

這個時候,後妃裏麵又有幾個人是真心盼著皇後安然無恙的?

不過都是各懷鬼胎,陽奉陰違罷了。

唯有宸妃最坦率,把不耐煩全都寫在了臉上,

更對宋昭說:“你願意做戲本宮也不攔著你。流玥,去給懿嬪搬個椅子來,別叫她做戲做出岔子,倒傷了自己的胎。”

後來,宸妃帶領眾後妃誦讀經文的時候,態度更是肉眼可見的敷衍。

她從不相信神佛一說,也不識得幾個字,

當下捧著本經文,瞧著上麵眼生拗口的字,十個字能念錯兩三個,

但其實流玥已經從旁提醒著了,

幾乎是流玥先在她耳邊小聲念一遍,讓她依葫蘆畫瓢,

不過她卻是一點都不想裝,想怎麼念就怎麼念,將敷衍二字寫在了臉上。

別的後妃也不敢說她什麼,

隻得自己矯正了讀音,不敢懈怠地誦讀起來。

誦經誦了半個時辰,宸妃已經困得不行了。

寶華殿人聚多了又悶熱得很,她索性抄起佛經開始給自己扇風,

便在這時候,她聽見立在她身後的雲妃和穎妃小聲議論起來,

“這才六月伊始,後宮就不太平起來。皇後娘娘早產本就凶險,現在又血崩了,娘娘本身還有著心疾,隻怕是......”

穎妃也歎道:“盼著皇後娘娘一切都好吧。再說那蕭貴人,好端端的竟然生下了一個......啊!”

她話都沒說完,就被突然轉身的宸妃將佛經砸在了臉上,

“你若實在沒話說,可將你臉上掛著的那兩片子肉縫起來!本宮要是再聽你敢議論此事半句,你仔細本宮用宮規處置了你!”

這事兒是蕭景珩囑咐了不得議論的,

宸妃對穎妃發難也算是師出有名。

可穎妃胡人性子貫是不會忍氣吞聲的,

隻見她將佛經撿起來重新奉給宸妃,又衝她福了福,道:

“本宮失言了,本宮非但不該議論此事,還該恭喜你才對。皇上先前許了你養著蕭貴人的孩子,可恭喜妹妹喜得貴子了。”

穎妃的這番陰陽怪氣,是有意要讓宸妃心裏添堵。

誰都知道蕭景珩不喜歡那個‘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