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徑直刺中了蕭景珩的胸口,
可刀刃卻像是被什麼硬物阻擋住了一般,並未刺進去,
僅是因為慣性偏轉,劃破了蕭景珩胸口的表皮。
鮮血霎時染紅了蕭景珩胸前的寢衣,
他酒醒大半,趁曲嫣然短暫遲疑的片刻,彈腿將她踹飛下床一丈遠。
瑤嬪亦在大聲呼救,
“來人呐!有刺客!快護駕!”
門外守著的侍衛霎時魚貫而入,見蕭景珩負傷,各個都嚇得怛然失色。
此刻曲嫣然已經不能再對蕭景珩造成任何威脅了,
她向窗邊快步跑去,而本是立在一旁的瑤嬪,這會兒卻突然想起來‘救駕’了。
她不要命似地撲向曲嫣然與她纏鬥起來,
結果卻被曲嫣然回手一刺,在她的手掌劃開了一道極深的口子。
等侍衛追到窗邊的時候,曲嫣然已然跳窗遁入湖水中,沒了蹤影。
船艙霎時亂了套,蕭景珩怒斥道:
“去追!留活口!”
隨侍的太醫匆匆入內,緊急替蕭景珩處理傷口,
好在他的胸口隻是淺層割傷,並無大礙,倒是瑤嬪的手傷得厲害,傷處極深傷了手筋,需得好一番醫治。
而瑤嬪卻絲毫不顧及自身的情況,反倒紅著眼一個勁問蕭景珩,
“皇上您沒事吧?”
蕭景珩蹙眉瞪著她,“你為何會在櫃子裏藏著?”
瑤嬪支支吾吾道:“臣妾......臣妾瞧著那曲氏就不對勁,她又是外來女子,臣妾擔心她會對皇上行不軌之舉,所以臣妾也就顧不上妃嬪的規矩了。還請皇上降罪......”
她這話說的不盡不實,任誰聽了都知道是假話,
但說到底,她也算是救駕有功,蕭景珩便也沒有深究此事,
“罷了,讓太醫先好生醫治著你的手。”
今日於樓船之上負責巡守的侍衛,此刻統統都被押到了甲板上吃起了板子,
巡撫與一眾在船上的臨安官員,也是齊齊跪了滿地,瑟瑟發抖著向蕭景珩叩首請罪。
今日事凶險萬分,蕭景珩也是動了大怒,
“這些女眷都是你們挑選上來的,為何會混進去了刺客?”
說著又看向江德順,
“你這個都太監是怎麼當的?送來禦前的人底細都摸不清?她那匕首又是怎麼帶進來的?”
蕭景珩情緒愈發激動,胸前才包紮好了的傷口又漫出了血,染紅了紗布,
“今日這事所有人都要嚴查!是誰將曲氏選上來的,又是誰負責給她沐浴更衣,將涉事人等統統押入牢中嚴刑拷打,務必要從他們口中套出實話來!”
見朝臣仍在他麵前跪著,他愈發惱火嗬斥道:
“還在這兒跪著?都給朕滾出去!”
將一幹人等都打發下去後,樓船開始向著岸邊全速停靠,
蕭景珩垂眸,看著案頭自己方才卸下來的那枚,昔日宋昭送給他的龍紋玉佩吊墜,
玉佩的正中有一處缺損,正是此物方才替他擋下了致命的一刀,
現在想想,他仍舊是後怕。
又不禁想起,之前在蘇州的時候遇見的那個‘神棍’檀越之,
檀越之曾口不擇言,預言他此番南巡會遇著血光之災,不過幸有貴人相助,可化險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