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院前,看著占喜漸行漸遠的身形,突然覺得手裏香甜的栗子糕,也開始食之無味。
“阿哥……我想阿姐了。”
明明那抹身影還在,占虎心裏的思念,卻抑製不住狂湧而出。
“嗯。”趙寅幾不可聞地應了聲。
占喜一人不敢從林子裏橫穿過去,她老老實實地繞過齊山腳下,花費了較以往多一倍的時間。
越靠近那棵熟悉的粗木槐樹,她心底的怯意越濃。下意識地攢了攢發涼的指尖,深吸幾口氣,抬步走了過去。
此時,占老二家大門敞開著,占喜走近看了幾眼,堂屋沒人。她朝門裏喊了兩聲,“二叔兒……二嬸兒……二叔兒……”
沒人應,占喜往裏走了幾步,又喚了兩聲,“二叔兒……二嬸兒……”
屋裏沒人,大門卻開著。想到方桂蘭那人,占喜勾唇譏笑。既來之,則安之,心裏的緊張似乎消減不少,她拂袖矮身,安安靜靜地坐在堂前,等著人回來。
好在沒讓她等太久,便聽見幾聲吵嚷,自外麵傳來。占喜不用起身去看,便知是占老二他們回來了,一家人整整齊齊,甚好甚好。
她仍然沉著冷靜地端坐原處,清亮的眸子,不意外地對上自外歸來的幾雙震驚的眼。
占喜輕柔笑道:“二叔兒……二嬸兒……”
“你來做什麼?”
方桂蘭率先跨進來,尖聲指責,貌似很不歡迎這個突然而至的闖入者。
占喜轉目瞥一眼,見她進門前
,把手裏拎著的東西,往外牆那處藏了藏,並對著她兒子眨了眨眼。占福順同他們鬥雞一樣似的看著占喜,哪裏會注意到方桂蘭的小動作。直到被方桂蘭拍了一下,他才扭頭問他娘‘打我作甚’。
“昨日聽人說,二叔二嬸攜一家老小上門,正好我去了鎮子上沒在家裏,怠慢了二叔二嬸,今日特來告罪的。”
“知道就好,我們走了老遠的山路,水也沒弄到一口喝,還好你家中有不少……”
占福順站在門檻上,吸吸鼻子對著占喜一通指責,正說到要緊關頭,驀地被占老二捂住嘴。他緊張地朝占喜瞄去,見她麵色如常,稍稍鬆了口氣。而後又想到自己是她二叔,拿她些東西回來隻當是孝敬,沒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他又挺了挺胸膛,走進門內坐下來。
“我同你二嬸也不是那樣肚量小的人,你既知錯,往後再登門,你莫忘了要燒些好酒好菜招待我們。”
占喜狀若驚疑道:“這……二叔不是拿了好菜回來,二嬸沒做來與你吃嗎?”
說到這,占老二心裏就一陣憋悶。總共逮了五隻雞,其他全是菜蔬。好的不留下來給他吃,不是送去娘家,就是要拿去鎮上賣了換錢。他不依不饒追出去幾裏,好容易都拿了回來,還沒進門,卻碰上了登門的占喜。
占老二雖不怕占喜,到底是偷了人家東西,再不要臉的人,此刻也不禁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