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敲門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倚著門慢慢坐了下來。
屋內的喊聲並沒有停止。
“我跟你說，離開你，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你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
許青點了根煙，默不作聲地抽著。
他不清楚她是在說夢話，還是在打電話。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屋內的罵聲終於停了下來。
又坐了一會，他輕輕地推開門。
屋內漆黑一片。
許青借著屏幕的背光，看了看床上。
她背對著他，聽不到一點動靜。
“雪柔...”
許青輕輕喚著她的名字。
她轉過身，揉著眼睛看向他。
“你回來啦？”
“眼睛閉一下，我開燈。”
許青等了一小會，開了燈。
“不知道你需要哪種，就都買了些，你看著用，不行的話，我再去買。”
趙雪柔靠著床頭坐了起來，將袋子打開，都倒了出來，笑了笑。
麵容憔悴，有種柔弱的美。
“還是熱的呢？”
“嗯，沒淋著雨...”
她一個個翻看著，秀眉微蹙。
“沒有夜用的？”
“啊？啥是夜用的？”
“...”
趙雪柔看了他一眼，捂嘴笑了起來。
“沒事的，將就著用，明早再買...”
“你...能不能轉過身？”
她說著話，又紅了臉，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頭。
“好的。”
盡管不知道她要幹嘛，許青還是轉過了頭，順便捂上了耳朵。
身後傳來噗嗤一聲笑，許青也不敢轉過頭去看。
接著就是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
過了好久，身後傳來她好聽的聲音。
“許青，你可以轉過頭了...”
許青轉過頭，看著她站在一旁。
她嬌俏的身軀套在他寬大的襯衫下，有一種別樣的風情，容顏嬌媚，紅著臉看他。
“你出去那會，我接了點水，擦了擦身子。
沒經過你的同意，就穿了你的衣服。
明天，我給你洗...”
“額，沒事的...你喜歡的話，哪一件都可以的...”
她嫣然一笑，有淺淺的梨渦，裏麵盛滿醉人的酒，隻一杯，許青就已微醺。
他突然想起什麼事，急急地問道：“你餓嗎？我去...”
“不用，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覺...”
“好！”
可是，怎麼睡？
一個床。
一男一女。
一整夜。
這幾個詞語本可以組成一件浪漫的事，可他卻不敢浪漫。
“你睡床上，我打地鋪！”
許青一邊從櫃子裏拿著被子，一邊說著。
“要不，還是我睡地上吧，你累了一天了，睡地上容易著涼的...”
“沒事，我習慣睡硬板床。”
許青用抹布擦了擦地，然後將被子鋪在地上。
“讓我來吧。”
趙雪柔說著話，走到了他身旁，接過了被子的一角，細心地鋪著。
“你坐那歇息會吧，好了我喊你...”
她跪在被子上，彎腰整理著褶皺，然後將毯子裹成一人寬的長方形。
屋內空調開著，有些涼，她又將腳部的位置折了起來，免得透風。
許青坐在地上，看著她鋪被子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
趙雪柔轉過頭看著他，臉頰微紅。
“老同學，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
一夜無話。
早晨七點的第五個鬧鍾喊醒了許青。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灑在被子上，許青雙手枕在腦後，看到了床上熟睡的她，眼角的笑意逐漸變濃。
他躡手躡腳地起身，幫她掖了掖被子，然後出門洗漱。
衛生間裏，陳剛盯著垃圾桶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