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許青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再次參加數學“考試”，而且是在一家咖啡廳裏。
這是一套高考模擬試卷。
滿分150分。
女人看了看表。
“現在是下午4點，5點半收卷！”
“啊？高考是兩個小時啊！”
“你那麼厲害，1個半小時，還不是灑灑水啦！”
“...”
於是，在女人的監督下，他將手機放在了女人那一麵，然後開始了漫長的答題過程。
時間有些久了，有些公式他已經忘了，又花了些時間在女人給他的餐巾紙上演算。
好在他的底子比較紮實，也並未花費多少時間。
這期間，女人一直在跟不同的人打著電話。
她一直媚笑著。
似乎每一個打來電話的人，都是她的老板。
她笑得花枝亂顫。
許青忍不住小聲提醒。
“我在做題，你小點聲？”
女人捂著話筒，對他說道：“牛叉的老師，就要有把別人當空氣的能力！你把我當個屁吧！”
說罷，她又鬆開話筒，對電話那頭的人媚笑了起來。
“劉總，你可好些日子沒來了哦，人家...！媽的，真是無情！掛電話這麼快！”
許青一心二用。
一邊算著三角函數。
一邊犯起了嘀咕，這娘們怎麼不像正經人？
女人吹了一聲口哨，伸手去拿卷子。
“收卷嘍！再做就要加鍾哦！”
“嗯？！”
許青抬起頭看向了她，心裏不禁一陣恍惚。
加鍾？
女人輕咳了一聲，有點語無倫次。
“額，那個誰？對，就是這套卷子，我要帶回去！”
“不是現在批改嗎？”
許青一愣，抬起頭看向她。
女人將卷子折好，放進了包裏。
“你看我這個憨批樣，像是會改卷子的人嗎？我有個客戶是老師，讓他改，我放心！”
“那分數什麼時候下來啊？”
“你也別急，我這有答案，你先自己估個分！”
女人說著，掏出手機晃了晃。
“我現在發給你，你回家了自己對一對，心裏也有個數！”
許青有點哭笑不得，心裏居然有點緊張。
“那多少分，才算合格？”
女人想了想，打了個響指。
“八十八，八八大發！你考八十八分，就算及格！”
許青擦了擦額角的汗。
“八十八是沒有及格的，這不是百分製，滿分是一百五！”
“哦！那就算150的88%吧！你算算多少？”
“132！”
“嗯，口算不錯，加你一分！”
“...”
女人開始收拾東西的時候，許青忍不住問道：“那英語...？”
女人重新戴上墨鏡，站了起來。
“老鐵英語666！”
許青嘴角抽了抽，沒再說什麼。
女人去前台結了賬，轉頭對他說道：“你以後就叫我歡歡吧！”
許青點了點頭，走出了咖啡廳。
今天一下午都花在了所謂麵試上。
進賬零元。
外麵的雨又大了些。
許青朝著電瓶車走去。
歡歡用衣服遮著雨，跟了上來。
“你叫許青吧？”
“嗯！”
許青點了點頭，從外賣箱裏拿出毛巾，擦著座位上的雨水。
“你一下午能掙多少錢？我是說跑外賣的話。”
許青不明所以，但還是回道：“多的話，七八十吧，不一定的”
女人看了他一眼，從包裏掏出一百元放在了外賣箱裏。
“這是下午耽誤你的時間，補償你的！”
歡歡說著話，伸手朝路邊的出租車招了招手。
許青拿著錢想要推脫，女人卻已經坐上車走了。
他看著那張一百元，呆了好久。
原來人與人之間也可以如此理解彼此。
陰雨天，六點後，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來。
許青騎著車迎著下班高峰的人潮往更熱鬧的地方騎去。
經過一個奶茶店的時候，一道纖瘦的身影闖入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