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色的湖麵清晰的倒映出天空中大朵的雲,抬頭,雲仿佛觸手可及。
那些流散開的白雲,就如同太陽灑在水麵上的金光漣漪,隨風逐浪,聚散又合攏。
一彎清湖貫穿平地山勢,湖邊的小築精致,依山而建的樓閣層層疊疊,園中草木花石將每個瓊樓亭閣映襯,疊景重重,每處地方都各成一番小天地。
“孟雨。”
隔著湖風,幾人都聽到了薑沅的喊聲,循著聲音看去,卻沒有看到人。
船上到處都站了些人,公子姑娘,侍衛侍女,人聲嚷嚷,在這樣一個地方找人實屬不易。
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又傳來,仔細一聽,隻見旁邊那三層小樓之上,薑沅正在欄杆邊用力揮舞著手臂,指了指自己所在的位置,招呼著姐姐妹妹們從樓梯走上去找他。
薑孟雨揮手示意已經看到,轉過身來說道:“走吧,上麵看得更遠,等開船了我們再下來。”
薑孟雨大喇喇走在前麵帶路,樓梯上的人看到是她,都自覺的把路讓開來,薑檸和薑傾榆一臉無奈的看著她的背影,這家夥才來多久時間,已然又混成了個小霸王。
人們起初隻是看到薑孟雨,後來看到後麵的薑檸,注意力和視線都黏了過來。
麵色如玉,如同出塵仙子,談論聲漸漸停止,視線都凝聚在薑檸臉上。
“如此絕色,不知是哪個府上的姑娘?”一男子驚訝感歎道。
“前麵那不是薑孟雨嗎?故而後麵那位就是相府的薑姑娘了。”在他身旁的男子說著點了點頭。
“傳聞不如一見,當真是高雅靈秀。”
“不知可婚配了人家?”又有一人問道。
“還未聽聞。”
“不知何人能捧著這樣的明月回家。”
“若是……”
話未說完,就被人打斷。
“你們幾個是才來的吧?怎麼連薑家的姑娘都不認識。”旁邊有一身穿藍色錦袍的公子笑著說道。
“不過我勸你們,那不是你們可以隨意肖想的人,若是不想從哪來就打哪兒回的話,管住嘴。”
“你……”
不管幾人的臉紅氣脹,他搖著手中的扇子,扇著風走了。
“公子,您今日怎麼管起這樣的小事來?”隨身侍從不解的問道。
身著藍衣錦袍的男子笑了笑,敲了一下侍從的頭,笑著說道:“你公子我樂意。”
蕭寶策抬眼望向樓船之上,原來這就是自家好表哥放在心上的人,兩人果然般配。
他今日來不了,就讓自己多看幾眼這未來表嫂吧。
不過,上麵那男男女女的趨勢看著不對啊!
蕭寶策皺了皺眉頭,也往樓上走去。
……
“好累啊!沅五哥,你怎麼不在下麵接我們啊?”薑孟雨拿起桌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佯裝生氣的瞪薑沅一眼。
“才三層樓,你不是吧?”薑沅誇張的睜大了眼睛和嘴巴斜睨著薑孟雨。
“還不趕緊把椅子讓給本姑娘,累壞了本姑娘,看我不拿你是問。”薑孟雨哼的一聲,端著茶杯就去坐薑沅旁邊的椅子。
薑沅逗人歸逗人,還是立馬順手給薑孟雨把椅子搬近了,又讓身邊的人散開些,好讓剛上來的薑檸幾人能夠坐下來歇歇。
旁邊站著的幾名男子,還沒等到薑沅安排,已經把最好的觀景位置都讓了出來。
樓上更高,不知是日光晃了眼睛還是錯覺,薑檸看到那身著煙青錦衣長衫的男子友善的對著自己笑了笑。
他好像認識自己一般。
一會兒就聽到薑沅介紹他名為葉景安,是薑傾瑜的訂婚對象。
原來是他。
之前伯母母親聊天時,說到葉家先祖原本為廬城人,戰功赫赫。
如今到了葉景安這一代,也算是不錯,年紀輕輕,科舉入仕,在外也無花名,擔得起年少有為四個字。
葉家主母為人周到,做事甚有排場,伯母講起,對這段姻緣打心裏感到滿意。
除了周圍男子的眼裏都帶著滿滿的驚豔,還有一人最為特別,他身著鴉青色直裰,配以白色長衫,眸色和煦,透露著幾分文雅不羈之氣。
薑檸目光不經意掠過他時,他的眼神也回望而來,眸光幽深而明亮。
“這是司杭,這是我在書院的同學林方思,這是……”
薑檸在薑沅提到司杭二字時心中驚訝,眸子望過去,正是剛才看到的那個人,這就是父親的學生,他們看好的那個人嗎。
雖說是父親的得意學生,不過薑檸卻是第一次見到他。
聽父親母親說過,司杭家中在蘭陵郡世代從商,他從小卻對入仕更感興趣。
父親一次在書院中巡學之時,聽先生讓諸位學子以當今變革工商關係之難為開論,眾人議論紛紛,爭得麵紅耳赤,卻不及司杭一句利民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