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牽起一抹淡笑。
“嗯,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夾了一筷子嫩筍,鮮鹹多汁的脆筍入口爽脆,江知意一句話都沒有多說,眸光瑩潤又晶亮。
鄭叔見她沉默了,思量著張口正欲說些什麼。
江知意卻捋了捋頭發,身子微微朝椅背上一仰,偏頭看向他,“鄭叔,這家私房菜館的雞湯挺好喝的,你送點去給知心吧。”
她垂眸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鄭叔和藹的笑了笑:“其實,先生他是在意你的。”
江知意眸光裏瑩亮又冷靜,聽著外麵的風聲掠過竹葉。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淡淡一笑,“他可以同時在意很多人。”
鄭叔無奈一笑,正要轉身走時,江知意忽然說:“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果不其然。
江知心被送到了醫院。
她本該是被拘役的,現在卻滿臉蒼白神色懨懨的躺在病床上,周時焱在旁邊,江知心抓住他的手哭的梨花帶雨。
“時焱,為什麼要救我,我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讓我死了算了。”
周時焱眉目溫潤的看了她一眼,她手腕上纏著繃帶,滲出一片殷紅。
“你怎麼會有自殺的想法?”
他的聲音很冷,眉目輕輕皺著,看她的目光有些梳理。
江知意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目光冷然。
自殺?
嗬,江知心是犯了大忌。
周家是濱城百年來的世家,雖然分支到周如海這一代,因著娶了柴靜雲這個瘋女人
,家庭不和睦,已經比之百年前衰頹了許多。
可周家仍是濱城家族實力最龐大的。
大家族裏,怎麼可能會娶一個輕生又情緒不穩定的女主人回家?
柴靜雲已經是個反麵的例子了,周家別的分支已然和柴靜雲這些人劃開了界限。
所以,周如海是不會眼看著自己這一脈沉淪下去的。
江知意抬手敲響了病房門。
江知心一見到她,表情就皺了起來凝重的瞪著她:“時焱,她來做什麼?”
她說話間委屈極了。
周時焱微微頷首:“進來吧。”
鄭叔跟在江知意身後,進了房門,把雞湯和一些精致的小菜擺放在病床的小桌板上。
“妹妹身體不大舒服,給你送點溫補的吃食來。”
江知意笑意嫣然,儼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一點不像裝出來的。
周時焱輕笑,看她一眼,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短暫交彙了一秒。
“誰要你假惺惺的裝好人了,時焱,她都把我送進監獄裏了!她還在這裏裝!”
江知心說著說著,染上了哭腔,雙肩抽聳著,眼眶就紅了。
鄭叔把飯菜都擺放好,就悄聲出了病房門。
“鬧了半天了,你還沒餓?”
他冷聲,瞧了江知心一眼。
從周時焱進門的時候起,江知心就開始哭訴。
到現在還沒完,她卻像是沒聽懂周時焱的話,更加委屈了:“裏麵的床板那麼硬,飯菜都跟豬食一樣,我什麼時候過過這樣的日子,我以後還要不要活了……”
周時焱擰了擰眉,身子往後靠了靠。
江知意給她盛了一碗湯,他淡聲輕輕說了句:“你到現在還是沒明白,你為什麼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