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年輕女人逛珠寶店的照片都發到我的手機上了!”
周時焱聽著她斷斷續續的抽搭聲音,像是哭到喘不上氣了。
他煩躁的點燃了一支煙。
江知意遠遠的看著他的影子,煙霧繚繞在他的短發間,男人鼻梁高挺,眉頭緊緊皺著。
她在周時焱談生意的時候都沒見過他這副表情。
“你哥哥他,在家裏脾氣好嗎?”
江知意若有所思的蕩著秋千,張悅怡擋住了嘴悄悄說:“表哥倒是挺好的,姨媽有時候臉上陰雲密布的我都不敢跟她說話。”
二樓陽台上。
周時焱緩緩開口:“別跟蹤他,也別查他,父親的為人這麼多年你不清楚?你打算怎麼辦?”
那邊柴靜雲的情緒激動到聲音尖銳。
“我買了機票了!我現在就去西班牙!什麼小賤蹄子……”
周時焱揉了揉眉心骨,他忽然眼神一閃,問:“照片誰發給你的?”
總不能是柴靜雲監視來的。
“知心給我發的啊!知心這麼好一個兒媳擺在眼前你不要,你要帶著那個隻會搔首弄姿的賤貨出去逍遙!你們爺倆都是一個德行!”
周時焱:……
他沉默了片刻,撂下一句話:“你要是去找了他大鬧一場,他還會待見你?”
周時焱掛斷了電話,眼神漸漸變得空洞。
腦子裏那些在周家老宅的回憶又湧上來,自從他被母親找回來之後,就沒有在家見過父親了。
鄭叔說,柴靜雲把周如海攆走了。
因為她怪周如
海帶著周時焱出去玩,沒有看顧好他,導致他被人販子擄走。
在他丟失的幾個月裏,柴靜雲日漸暴躁,在家裏打砸,甚至在大年三十那天,把周如海的腦袋砸破了送進醫院。
柴靜雲也確診了躁鬱症,隨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周如海飽受這個瘋女人的折磨。
請了許多醫生來都不管用。
第二年開春的時候,周如海把生意做到了海外,一去就是好幾年,期間一直派人尋找周時焱。
直到在潯彎舊廠區找到了周時焱……
等周時焱被接回來時,等待他的,就是瘋癲的母親沒日沒夜的發瘋,早幾年的時候,他沒有一天睡過安穩覺。
晚上躺在床上睡覺時,柴靜雲會半夜坐在他的床前忽然哭:“你爸爸為什麼不要我了……”
她整夜整夜的哭。
周時焱被吵醒,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聽著她哭。
饒是情緒穩定如周時焱,在她長達十年的精神折磨下,確診了雙相躁鬱症。
他不斷請心理醫生看柴靜雲,讓她稍微正常些。
而他,卻隻字不提自己的心理狀況。
他差了柴靜雲母家的情況,她們家有遺傳病史,所以柴靜雲的發病並不是偶然,他被人販子擄走,隻是讓她發病的導火索。
江知意靜靜的看著他,覺得他此刻身上的落寞和孤獨,像是一個圈把他困住。
他明明沒再接電話了,神色卻分外頹然。
江知意從秋千上下來:“悅怡,你先自己玩。”
她緩步朝著城
堡大門走過去。
二樓。
“周先生,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要喝一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