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汙染人類也是人類!我們不該遭受如此不公平的對待!”
“德川家族想要控製所有人!今天落在我們頭上的屠刀他日也會揮向你們!”
“抵製腦控芯片法案!抵製歧視!抵製奴役!”
大雪紛紛揚揚落下,還未形成積雪便被抗議人群踩得泥濘一片,他們高舉標牌喊著口號,浩浩蕩蕩地朝著道路盡頭湧去。
頭頂是低空盤旋的無人機,盡頭是荷槍實彈的士兵。
有風吹來,為首的那人被撩起發絲,露出一張覆滿鱗片的人臉,在一聲聲口號中嘴角張開到耳後。
跟隨的眾人也大都帶有類似的獸類特征,行進中不斷有人加入,也有人冷眼旁觀。
李轍就是後者,他站在街角的陰影中,整張臉藏在兜帽之下,隻露出一雙眼睛複雜地看著示威的人群,和藏在隊尾戴著藍牙耳機的中年女人。
“很可笑不是嗎?明明是接納他們的法案,搞得德川家要害他們一樣。”
清冷的聲音伴隨著雪花被踩碎的咯吱聲傳來。
“難道不是嗎?”李轍沒有回頭,冷聲說道。
“嗤。”
一道火紅的身影突然出現,女人身穿大低迷時期流行的改良和服,頭發簡單盤起,繞到李轍麵前認真打量著他。
李轍不想看她,但她卻對李轍好奇的很。
“不愧是讓特搜隊傾巢而出的實驗體,僅僅三天就成長到這種程度。”女人驚歎道,“他們肯定後悔沒有第一時間抓到你。”
“這不還是被你抓到了?”李轍麵無表情地說道。
“我?我可不是德川家的狗。我是來幫你的。”女人矢口否認,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你覺得我會信?”
“憑你的權能,如果不信我現在應該躺在三米之外。”女人指了指李轍身後的某個位置,狡黠地說道。
李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視線穿過她,繼續看向抗議人群。
此時他們距離警戒線已不足二十米。
女人轉過身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嘴角微微勾起:“打個賭如何?我贏了你就跟我走,我輸了任你處置。”
“你不是我的對手。”李轍認真說道。
“就賭暴恐隊會不會開槍。”女人沒有理他,自顧自說道。
街邊的全息投影廣告頻繁閃爍,無人機悄然降低了高度,若二人視力再好點,就能看到道路盡頭的士兵打開保險的小動作。
“會,並且所有人都會死。”
“為什麼?”
“因為你會出手。”
李轍像個剛學會發音的嬰兒,說話有些晦澀難懂。
“說說看。”女人笑容滿麵。
說到底還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我能觀測到,他們身上慢慢消散的教會味道,漸漸凍結的淩亂腳印,以及亦步亦趨的死神。”李轍皺起眉,絞盡腦汁的組織語言。
“你能看到未來?”女人驚訝轉身。
情報裏可沒這條。
“不,我隻是能看到時間在他們身上流逝的過程,並以此簡單推測未來走向。”李轍老實搖頭。
女人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寶,許久之後才喃喃道:“德川老狗把自己的序列排在第二位,我以為他在自謙,沒想到傳說中的序列竟真的存在。”
李轍試圖理解序列二字,但記憶中並沒有關聯的信息可以對照。
女人轉回身子,繼續問道:“如果我不出手呢?”
“走在後麵的那個,她會活下來。”李轍收回思緒,抬起右手指向隊尾。
女人莞爾一笑:“以你現在的心智,應該能猜到我在試探你,為什麼還要如此坦誠?”
“還有兩分鍾。”李轍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女人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跟這種新生的生命體交流是真累。
說話間,抗議人群已經走到警戒線前,為首的蛇鱗人正指著暴恐隊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