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華頓時啞口無言,雖然心中隱隱不悅,但還是信守諾言,一記掌風,將車簾再度拉上,寒風盡數被斬斷在了車外。
馬車裏的氣氛,凝重得要命。一滴冷汗,緩緩順著牧白清俊的側臉,流過頜骨。
牧白艱難地吞咽著口水,回眸直勾勾地盯著奚華,奚華才說了個“你”字,就立馬脫口而出一句:
“我知道錯了!”
奚華:“我……”
“我再也不敢了!”
奚華:“閉……”
“求師尊饒命!”
牧白一口氣,連續搶答三次,每一句都斬釘截鐵,絲毫不拖泥帶水,倘若不是因為,他麵色酡紅,身體直顫,奚華都會覺得,他是不是天生浪|蕩,就喜歡被人這樣對待。
奚華被堵得沒了話講,抬手就捂住了牧白的嘴,冷嗬了句:“你給我閉嘴!”
然後手心處就麻酥酥的,很清晰地察覺到,小白剛剛狠狠抿住了嘴。
就……就特別乖,令人匪夷所思的乖。他從未見過,這麽乖順的孩子。
說什麽聽什麽,乖順,服帖,柔弱,還可憐。
乖巧到奚華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訓斥他,懲|罰他了。
好像刁難乖巧的徒弟,這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奚華再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轉念想起,方才那陣踏碎枯葉的聲音,應該是又一波行屍追了上來。
昨夜,他獨自前往查探,斬落下了為首的行屍,在其身上,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
好像曾經在哪裏接觸過,但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奚華已經記不清了。
想不到,昨晚才斬殺了一波,今日,又來了一波,似乎是為了什麽東西,亦或者是……為了什麽人而來。
奚華麵露沉思,低眸審視了乖乖坐在他腿上的牧白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麽,他問:“你此前從地堡裏,帶出來的法器何在?”
法器?
牧白眨了眨眼睛,哦,就是那個亮晶晶的東西,當時情況緊急,他一把抓住,也沒來得及細瞧,後來又給忘了。
這會兒經師尊一提醒,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
但他摸索遍全身,都沒有找到那個亮晶晶的法器,牧白驚疑,該不會是昨晚弄掉了吧?
正暗暗遲疑間,外麵忽傳來江玉書的聲音,他心尖狠狠一顫,下意識就要起身。
哪料雙腿一軟,才起了身,又重重跌坐回去。
兩道黏膩的聲音,同時從兩人的喉嚨裏冒了出來。
江玉書在外怎怎呼呼的:“牧白,牧白!你快下車看!”
“你家先前死的那些人,全部詐屍啦!”
“他們是不是舍不得放你走啊?!”
牧白:“……”
舍不得放他走,難道,一定要把他也拉到地下,才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