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牧白直接蜷縮在了衣袖裏,抓著自己的小臂,依舊覺得很冷。

燕郎亭看在眼裏,心疼得無以複加,幾次想衝上前,將牧白攬在懷裏,為他遮風刀,擋冰雪。

偏偏江玉書好像盯上他了,亦步亦趨跟著他,攔著他,好像防狼一樣,不允許燕郎亭接近牧白半分。

時不時還要出聲冷嘲熱諷幾句。

要不是為了牧白,燕郎亭真想調頭就走,何時也沒受過這種閑氣,他恨不得立馬活剮了江玉書,拆了江玉書的骨頭,製作成精美的法器,然後再送給江玉言。

牧白對二人之間的爭鋒相對,毫不關心,他隻知道自己快要在風雪中,活活凍成冰雕了。

由於風雪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幾乎都無法看清楚路,更加沒辦法禦劍,隻能靠雙腿走。

其他人的身子骨,莫不是鐵打的,明明大家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別人都不覺得冷,就牧白一個人冷,血管裏的鮮血,都快要凍成冰柱子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才挑的好風水,居然把那女媧廟建立在無比偏僻的深山老林子裏,估計也不靈驗,怪不得被當地村民廢棄了。

擱誰誰去拜啊,路途又遠,山路又崎嶇難行,還不靈。

牧白覺得自己不像是去尋女媧廟的,倒有點像是去黑山挖煤的。

因為風雪太大,眾人都是三、五個成群,窩在一起的,有的弟子怕走丟,還手拉手,或者牽著衣袖。

江玉書跟燕郎亭針尖對麥芒,林素秋在前麵開道。

所以,也沒其他人盯著牧白了。

牧白左右環顧了一圈,然後吸溜吸溜凍得酸疼發紅的鼻子,抱著臂,聳著脖子,悄悄往師尊身旁湊。

雖然師尊身上也一片霜寒,但師尊好歹也是個活人。

牧白往奚華跟前蹭了蹭,放慢腳步跟師尊保持差不多的節奏。

奚華冷眼睨他,實際上,他已經睨了牧白一路了,從出客棧,到現在一腳踏在深山裏,就一直在背後冷睨著牧白。

小白好似故意躲他,一出客棧腳下就跟抹了油一樣,一溜煙就跑隊伍最前麵了,直到現在風雪大得幾乎能壓死個人,才漸漸落在後麵,同他並肩。

“師……師尊……”牧白又吸了吸鼻子,凍得哆哆嗦嗦的,“冷,好冷……”

“冷你還走這麽快?怎麽,後麵有鬼在追你嗎?”奚華冷笑。

牧白趕緊搖頭,發間的積雪,簌簌簌地飛濺,好像一隻在雪地裏打滾的狐狸,在抖擻著皮毛上沾的白雪。

他一口否認了:“不,不是的,沒有鬼在追我。”

隻是有一條瘋狗,一直在後麵追著他不放而已。牧白從前是堅定的唯心主義者,對待神鬼一說,他一般是這麽對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