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次再也不要跟江家兄弟單獨出門了,再也不要!
牧白看見庭院裏有一座小水池,裏麵的水挺清澈的,他就走過去,掬水往臉上衝,但臉還是燙得厲害,索性就把臉浸在了水池裏泡著。
如此,才稍微舒服了些。
而遠在城主家赴宴的奚華,也一瞬間察覺到了異樣,他通過流珠,依稀能感覺到,小白此刻身上燙得厲害,而且不知緣故。
奚華的眉頭狠狠蹙緊了,心道,不應該的,江家兄弟的人品,他心裏有數,江玉書就不說了,江玉言心細如發,必定會照顧好小白。
沒有理由會讓牧白受到傷害。
而且,城中安寧祥和,周圍也有城主設下的結界保護,行屍走肉根本入不了城。
小白腕上戴著流珠,等閑邪祟是無法近身的,就算是燕郎亭又追上來了,流珠也會第一時間,向奚華傳遞消息。
可是……並沒有。
小白身上那麽燙,究竟是為何?
難道是,在外吹了冷風,染了風寒?
奚華瞬間就有點坐不住了,想要早點離席,偏偏城主是他故友,盛情難卻,還邀請他一會兒下棋。
奚華不好推辭,略一思忖,從旁招了招大徒弟。
“師尊有何吩咐?”
“阿宓,你不必陪師尊了,去尋牧白和江家兄弟,務必在天黑之前,帶他們回客棧。”
林素秋微微一愣,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拱手應是,轉身就退下了。
城主見狀,便問:“難得真君領著愛徒來月城做客,我原要介紹小女給令徒認識,他怎麽提前離席了?可是有什麽要緊之事?”
奚華搖頭,輕笑道:“無甚要緊之事,隻不過我座下有一小徒兒,前些日子受了傷,還未痊愈,白日裏我放他出去閑玩,恐他在外瘋玩,再舊疾複發,便吩咐阿宓帶他回來罷了。”
城主笑道:“你倒是會心疼徒弟。”頓了頓,他又問,“是你新收的徒弟麽?多大了?模樣如何?我有一小女兒,今年十五歲,生得天姿國色。”
“十七。”
城主撫掌:“年齡合適,那想必定能聊得來。”
“未必。”奚華低頭喝茶,再仰頭時,輕輕笑了一聲:“我那小徒兒生得獐頭鼠目,鷹頭雀腦,鳶肩豺目,灰容土貌,其貌不揚,還笨嘴拙舌,不討人喜。”
“……”城主神情略顯驚愕:“那此人的家世必定……”
“父母雙亡,孤子而已。”
城主:“……”
片刻之後,城主感慨:“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仁慈寬厚。”
“呼——”
牧白終於在窒息之前,把頭抬起來了,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胸膛都憋悶得有些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