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冷汗潸然,看著這張熟悉的麵龐,就想起自己臨死前,奚華的樣子。
一身血衣,狼狽不堪。失去了往日所有的尊嚴和體麵,在眾目睽睽之下,滿地亂爬。
抱著牧白的殘骸,又哭又笑,狀若瘋魔。
同眼前的奚華,截然不同。
明明生得一模一樣,卻又如同是兩個人。
“你還真是不知好歹。”奚華譏諷道,“但另一個時空的奚華,也當真是愚蠢至極,竟會被你迷惑,喪失了心智。真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我不許你這麽說他!”牧白攥緊拳頭,大聲道,“有什麽事,你就衝我來!”
奚華搖了搖頭,竟直接把遙遙丟還給了他,牧白趕緊衝上前,將人接了個滿懷。
正疑惑不解時,就聽奚華道∶“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他的身體越發透明,天台上的風,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將他身上的玄衣吹得飛揚起來,像極了城門上的旗幟。
好像隨時都會徹底消失。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什麽?難道,你就是那個騙我穿書的世界之主?”牧白摟住妹妹,又問。
“已經不重要了,一切都結束了。”奚華長長歎了口氣,似乎對人世間,再無任何牽掛,釋然一般地笑了笑,“人間或許有愛……但愛從未屬於過本座……哪怕隻有一刻也好……本座也想嚐一嚐,被人真心愛著的滋味……”
牧白油然而生一種難過,下意識喃喃喚了聲∶“師尊……”
可眼前的人影,已經消散殆盡。
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直到衝上天台的保安們,七手八腳地將他和妹妹攙扶起來,牧白才堪堪回過神來。
將妹妹抬上救護車,就一同趕往醫院,一直檢查完畢後,醫生說隻是受驚過度,暈了過去,沒什麽大礙,牧白才放下心來。
護士喊他去結帳,牧白才想起來,自己身上沒帶手機,也沒有錢,就借用別人的手機,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等牧母趕來時,牧白胳膊上的傷,也已經消毒包紮過了,遙遙也醒了。
醒來後就說頭還有點暈,問她什麽,她也都不記得了。醫生說,不放心的話,可以留醫院觀察一晚。
牧白沒什麽事,被趕回去上課,畢竟快高考了,時間緊迫。
“我守著遙遙就行了,你打車回學校,記得買點飯吃,別餓著。”
牧母道,還掏出幾張鈔票,塞給了牧白,看見他胳膊上包的紗布時,又心疼地抓過去看了看,不停地掉眼淚。
“媽,我沒事。”牧白心裏難受極了,忍不住就張開雙臂,抱了過去,但為了不讓媽媽擔心,隻能故作鎮定地說,“一點小傷而已……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