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燈四散，淺打在女孩和男孩的身上，倒刻出女孩伸舉拳頭欲錘之勢，麵前的男孩瑟瑟發抖。
“……我教幾遍了？幾遍了？啊？還是不會，你是豬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季韻晚教到快心肌梗塞，一遍遍重複俞重複，好言好語到惡言凶語，無可奈何。
“……我我我，太久沒有讀了，有點跟不上……”楊浩冉越說越沒有底氣。
“……我都講得這般耐心，這般淺顯易懂了，你，你還沒有懂，我滿腦子是挫敗感……”季韻晚一陣無語極點。
楊浩冉抓起筆繼續絞盡腦汁思考，仔仔細細回憶季韻晚所教所念，複盤一遍似有所感。
“……有了，好像有了，等等我，馬上馬上！”楊浩冉緊抓那微微靈感，快馬加鞭。
季韻晚心累完，一臉複雜情緒。
五六分鍾偷偷溜過，季韻晚就這麼看著出言隻需幾分鍾還在抓耳撓腮的男孩。
“……算了算了，換題。”季韻晚收起試卷又抽了張基礎卷拍在楊浩冉麵前。
“咳，我是不是真的不行啊？”楊浩冉有點失落。
“……好好讀，管他行不行，沒認真努力過何來不行的結論。自我定義固然重要，也請不要把自己的價位擺在至低點，那樣隻會更一蹶不振。做吧，今晚陪你做完再回去，反正我住校，到時候你自己回家小心一點。”季韻晚說著拿起筆遞給猶豫不決的楊浩冉。
接過筆的男孩內心霧靄散去變得清晰明了些許，下筆更有力得勁。
夜幕是漸欲沉黑，路邊清冷剩些黃燈幾盞。學校裏一片寂靜，悄然無聲。
終於完成任務的男孩伸伸懶腰，放筆，心滿意足，轉頭期待季韻晚的誇獎。
“……嗯，不錯！”季韻晚的誇獎如約到的瞬間，男孩鼻腔熱乎乎。
楊浩冉激動無比，第一次發現自己可以完全不靠外力完完整整解決卷子，那種油然而生的滿足感，自豪感，成就感撲麵而來。
看著楊浩冉獨自成長一點，內心也含著期待，招呼收拾快一些。
兩人結伴到宿舍樓下，季韻晚沒有停下腳步。
“……耶，你不上去嗎？”楊浩冉疑惑問道。
“……你晚上讀瞎了嗎？這是男生宿舍，你開玩笑的吧？送你到校門口好了……”季韻晚無語又無力。
楊浩冉尷尬撓撓頭傻樂嘿嘿，跟緊著。
一路上無燈光，直至校門口才微微顯現餘光。卻見校門口一細長身影，突然伸手揮動。
俞離俞近的校門口，越來越清晰的身影，裴先生抿著笑意站於此。
“……來接了？這麼擔心？”季韻晚出言不遜。
“沒辦法，擔心楊子，畢竟可能會丟。關心關心兄弟，應該的！”裴先生情緒滿意。
“什麼什麼，我一個大男人！”楊浩冉欲奮起反抗。
兩個人一臉質疑的視線對向他，他呆愣。
“……算了，你跟著阿裴回去吧！你一個人，我真的不放心，畢竟連男女宿舍都分不清，快走吧！”季韻晚想眼不見心不煩，便隨即轉身走人，一旁的裴先生對此話表示讚同。
“……不是，那是意外！”楊浩冉滿不甘心衝校內喊。
“別喊了楊子，不覺得詭異嗎，這回聲？”裴先生摟上楊浩冉的肩膀。
“……閉嘴吧，死裴！”楊浩冉拍開搭在他肩上的手，氣衝衝往前走。
裴先生在後麵笑意欲濃，目光追隨著男孩而去。
……
季韻晚側躺在溫暖的大床上，點開手機，顯示上不早的時間。
微信叮咚跳出消息，乃是楊浩冉的抱怨。
“我真的服了，那個裴狗最近怎麼老是奇奇怪怪的笑啊？很滲人的好不好？我感覺他中邪了？你覺得呢？”
“我覺得，他可能確實中了邪，還中上奇葩的邪，好端端的，中誰不好，中你？”季韻晚回道。
“啊？中我？我沒有中邪啊？別嚇我，我靠！”楊浩冉麵對手機有點害怕。
“……死吧，楊浩冉，你沒有救了，再見！”季韻晚不想多言，想到最近裴先生的異常就覺得很下飯，無語成為了她當下的母語。
手機那頭的楊浩冉還再繼續詢問卻等不到女孩的回音，愁緒大發。
反觀季韻晚沒多久就甜甜入夢鄉去了。
翌日，季韻晚一覺睡過早晨，眼盯著手機裏12：32的時間不語。
睡太久而帶來的腦脹一直刺痛影響著季韻晚，心情低落穀底，也沒有想去吃午飯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