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起來的那副《上林賦》洋洋灑灑,並沒有任何被露水打濕的痕跡。

當時她對夏一舟說字被露水打濕,是在撒謊。

因為還沒有裝裱係好,所以她怕夏一舟看到,這才撒了這麼一個謊。

時渺想了想,把陳伯叫了進來。

她把字交給陳伯道:“幫我找人裝裱一下,並且卷起來封好。”

隻要封好交給夏一舟,他應該是不會打開看了,畢竟是交給司夜的東西。

“對了,這件事也不用告訴任何人,你去做就行了。”

“是。”

陳伯拿著那幅字,應聲退了出去。

隻是他人才剛走出小院的門,兩道高大的身影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麵前。

這兩人正是時易最初安排在時渺身邊保護她的兩個保鏢。

“伯哥,這是去哪兒啊?”膚色黑一些的保鏢笑著詢問,但那笑意明顯是帶著一絲冰冷的。

陳伯笑著說:“就是大小姐讓我把她寫的一幅字拿出去裝裱一下。”

“這種事我們來就行了。”

“還是別了,大小姐親口吩咐我的,還是我來吧,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陳伯邁步就要走,兩人卻是更加緊密地靠了過來。

“伯哥,我說了,這種小事,我們來就行了,就不勞駕你了。”男人直接上手來拿字。

陳伯下意識拿著字躲開了那人的手。

男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陳伯,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

“陳伯,我們可都是為少爺賣命的,你這麼做,少爺要是知道了,你覺得他會高興嗎?”

“不過是去裝裱一幅字,少爺能有什麼不高興的?”

男人有些失去了耐性。

“把東西給我,我要拿給少爺看看。到底是什麼字,讓你陳伯這麼忌憚。”

“我沒有……”

“你的意思是,你不給嗎?陳伯,你別忘了,你是簽了賣身契進的黑市的,雖然少爺讓你聽命於時小姐,可你的主人仍舊是少爺。”

陳伯內心掙紮一番,最終還是把字交了出去。

一幅字而已,時小姐雖然吩咐了不用告訴任何人,但給少爺看看應該也沒什麼吧?

兩人拿到字才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很好,你回去吧,記住,這件事不需要告訴小姐,我們自然會裝裱好了還給你的。”

“我知道了。”陳伯笑笑,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

這兩個人什麼身份,自己是什麼身份,他們竟然敢這麼對他。

可是如今他已經不是黑市的二把手了,心裏再不舒服也隻能忍著。

……

半小時後,那幅字就交到了時易的手裏。

他聽完了麵前人的報告,眉頭微微蹙起了一個小鼓包。

“你說陳伯一開始不願意把字交給你們?”

“是的。而且我看到他似乎還有想跟我們動手的意思。”

杜三聽到這話,立刻對時易說:“少爺,陳伯這小子是不是有異心?”

時易淡淡瞥了眼杜三。

“不至於。”

他不過是對時渺太忠心了罷了。

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既然陳伯是這種反應,就說明了時渺並不想讓自己看到這幅字。

他慢慢把卷起來的字攤開。

一幅洋洋灑灑的《上林賦》立刻在眼前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