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事情……”
霍源垂下眼睛，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在他的敘述中，時渺終於弄清真相。
原來因為賭博才欠下錢的人根本不是霍源，而是他的賭鬼父親。
他那位父親，不僅因為欠下巨額債務導致他母親崩潰自盡，最後在高利貸的人找上門的時候，毅然變賣了房子跑路。
可憐霍源一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怎麼可能還得起那麼多的錢？
所以他也隻能選擇跑。
也算是他命好，逃跑過程中遇到了時渺。
時渺不僅幫他還了錢，還讓他有了一手可以在京都存活下去的醫術。
時渺的臉色晦暗不明。
霍源顯然不是在撒謊，那撒謊的人隻能是向雲暖。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問：“那你那個父親，後來還有來找你嗎？”
“有……”霍源苦笑一聲，說：“他知道錢還完之後，沒多久就來找我了。他以為我是中了彩票，想找我要錢。我拒絕了他……隻是在回去的路上，他被一輛貨車不小心撞死……那輛貨車逃逸了，不過我也沒追查。或許，這都是命中注定。他害死了我媽媽，又差點害死我，這是他的報應！”
“隻是……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也有罪？如果我當初沒有拒絕他，給了他錢，或許他就有錢打車回去，而不用步行走路，也就不會被車撞了。”
時渺拍了拍霍源的肩寬慰道：“霍源，這個世界上是存在因果報應
的。你爸是這樣，我也是這樣。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是命中注定。閻王要他三更死，不會留他到五更。你完全沒必要自責。而且如果他沒死……我想，你的人生極有可能回到以前的痛苦中。”
霍源被時渺的話安慰到了。
他緊了緊拳頭，說：“師父，您說的對，我不該為那樣的人渣自責！他活著也隻會禍害他人，賭博的人，是改不了的。”
“嗯。”
“不過……”霍源話鋒一轉，問：“您既然已經重生了，為什麼不回到回春堂來？我們在後院說的那些事情，您應該都聽到了吧？”
“嗯，我聽到了。”
霍源立刻義憤填膺地說：“向雲暖野心很大，她分明就是想徹底吞了回春堂，為自己牟利。您隻要回去，大家肯定會站在您那邊的！”
時渺苦笑一聲，說：“霍源，你覺得……有幾個人會相信我說的話？”
霍源遲疑一陣說：“我可以為您作證，您也可以舉一些例子，讓大家相信您。”
時渺搖搖頭：“霍源，我不能以真實身份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你別忘了，我說過，我的死不是意外，是人為。”
霍源睜大眼睛：“是誰想害死您？難道說……是向雲暖？”
時渺再次搖頭。
“不止一個人。”
“這……這怎麼會？您為人那麼好，怎麼……”
時渺打斷霍源的話說：“霍源，這些事情跟你無關，你不需要摻和進來。我的仇，我自己會報。”
“那回春堂……”
“你別忘了，回春堂本身並沒有價值，真正有價值的人，是我。我死了兩年了，你看回春堂還有曾經那麼好的光景嗎？”
霍源搖頭：“沒有了……很多人是慕名為您而來的，但回春堂沒有一個人的醫術能超過您。所以回春堂現在，已經在走下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