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佳……”
菲尼克斯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 他伸出手捧住路佳的臉,先是溫柔地用手指拭去路佳的臉龐, 然後低下頭, 試圖用滾燙的嘴唇抿去晶瑩的淚水。
路佳的身體輕顫,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她迅速收拾好情緒, 麵無表情地推開了他, “我沒事,剩下的你自己處理吧, 我要睡了。”
說著, 便不管不顧地鑽到了還沒鋪好的睡袋裏, 麵對著薄薄的帳篷, 感受著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聽著身後的動靜, 明明身體無比疲倦,但卻毫無睡意。
但一時間身後什麼聲音都沒有,她隻感覺身後有一道視線, 始終聚焦在她的身上。
良久, 路佳才聽到輕輕的歎息, 而後他輕緩地動了起來, 拉鏈被拉開的聲音一點一點地響起, 而後是布料與皮膚摩擦的聲音。
菲尼克斯的呼吸聲愈發沉重, 畢竟那道傷口並沒有他之前說的那麼淺, 他包紮了好久,這才終於聽到他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也跟著鑽了進來。
覆上來的那一刻, 路佳便立刻感覺到他並沒有將襯衫穿回去, 他的身體滾燙,輕而易舉地將嬌小的路佳包裹在懷中,一下子便熱得她出了汗。
可是路佳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還清醒,亦或者是她歸根結底還是有些渴望他的觸碰的,最終隻是輕輕地闔上雙眼,放緩呼吸,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他的
手臂對於路佳而言很沉重,不僅如此,菲尼克斯粗糲的大掌悄無聲息地裹挾著路佳小巧柔軟的手,指尖稍稍用力,從路佳的指縫中鑽了進來,十指糾纏。
路佳最終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她定定地注視著菲尼克斯指節分明的手掌……正想著,路佳突然清晰地察覺到身後男人的意識逐漸複蘇。
他知道路佳並沒有睡著,狹小的空間內,呼吸的變化很容易分辨,即便路佳已經很努力地放緩呼吸,但這無法欺瞞過他。
隻是,路佳的抗拒已經非常明顯,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哭,但他不願意再讓她不開心。
帳篷並沒有隔音的功能,他聆聽著耳邊的動靜,深夜的雨林中到處都是令人煩躁不安的動物叫聲,突然又毫無征兆地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劈劈啪啪地打在帳篷上,尤其是對於此時無法平靜的菲尼克斯而言,更加難以入眠。
不過好在,路佳終於還是陷入了沉睡,菲尼克斯也稍稍放下心來。
但想到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他又忍不住垂下眼眸。
——路佳馬上就能到達馬那瓜機場了。
*
路佳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帳篷裏隻有她一人,雖然她這一晚睡得並不舒服,在起伏不平的雨林睡得腰酸背痛,但她還是很快清醒了過來。
他們得趕緊出發,爭取今天就抵達機場才行。
路佳匆忙穿上衣服,從帳篷裏探出腦袋的時候,正巧看見菲尼克斯赤\/裸
著上半身,除了腹肌以外隱隱還能看到向下延展的人魚線,唯有傷口處包紮著紗布,身體上還帶著明顯的潮意,晶瑩的水珠劃過粉色的凸起後緩緩地沒入布料,他手裏拿著襯衫和鋁製深口杯從遠處走了過來。
見到彼此,兩人均不由自主地微微停頓,路佳如同觸電般移開目光,一時間有些慌亂,之前的每一次都太過昏暗,雖然雨林中的光線也並不算好,但依舊遠比過去所見的清晰,還是菲尼克斯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在大約一公裏不到的地方找到了一條還算幹淨的活水水源。我在裏麵清洗了一下,取了一些水,但以防萬一,要是入口還是需要煮沸。”
路佳胡亂地點了點頭,但在聽到菲尼克斯說遠處有溪水時不由得有些心動,她身上黏膩又難受,即便是已經因為十來天的逃亡之路而被迫習慣這一切,但路佳不願意放過機會,還是想要盡可能地洗漱一下。
菲尼克斯一眼就看出了路佳心中的想法,他將手上的深口杯架在了已經變小的火上,又添加了一些晾幹的樹枝,然後坐在邊上的大石頭上,“先等水燒開,等會兒我陪你一起去。”
路佳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目光在快速掃過菲尼克斯之後,垂眸道,“好。”
火苗不停地跳躍著,水很快便燒開了,菲尼克斯將水放在一邊晾涼,起身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動靜,確定周圍的確沒
有人後,才帶著路佳往雨林的更深處走去。
昨天還沒覺得有什麼,此時路佳才發現自己的腳後跟有些痛,可能是在泥濘難走的雨林裏,略大一碼的登山鞋終究還是穿得不舒服,磨出了水泡,但她並沒有吱聲,隻是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
疼痛再度提醒了她菲尼克斯施予自己的謊言,昨天莫名席卷而來的情緒瞬間消退。
畢竟,她終有一天會離開這裏回到現實世界,因此無論怎麼樣,他們之間都是不可能的。
……
來到這處水源邊,路佳才確定菲尼克斯所言不虛,這條溪水看上去的確很清澈,隻是水很淺,最多隻能沒過她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