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兒!”
門被推開,唐桀帶著唐悅走了進來,身後的侍女,把剛做好的膳食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洲兒你沒事吧?”
唐悅上前,坐在床邊,伸手把王梓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
“他沒事姑姑,剛兒還衝我翻白眼呢。”
話裏帶著熟絡的調侃,唐桀雙手環胸站在床邊。
但唐悅還是十分不放心,手背貼上王梓的額頭,甚至俯身去聽他的心跳。
王梓沉默的看著自家母親有些有些離譜的舉動,一言不發。
唐家人,是不是都這樣……
“嗯,確實是沒事了……來,洲兒起來吃飯。”
唐悅想去扶王梓,卻被他婉拒了。
王梓揮了揮自己的拳頭,眼神帶著誠懇。
“阿娘,我一點事都沒有。”
不過是身體有點酸,應該是久臥的原因。
唐悅狐疑的看著他,“真沒事?”
“當真沒事。”
王梓掀起被子自己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確實是氣血充足、健健康康。
“不是,那你為何會暈倒呢?”
唐桀摸著下巴環視著他,似乎想從他身上發現些什麼。
王梓轉頭望向唐悅。
“那……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洲兒你是勞累過度。”
勞累過度?不錯,是個好理由。
王梓眼裏掛上笑意,攤手,“對,我就是勞累過度。”
“可勞累過度怎麼能睡七天啊?”
唐桀邊說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對著盆裏的烤雞腿蠢蠢欲動。
“哎呦,姑姑!”
手被唐悅拍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你吃什麼?這給我家洲兒吃的。”
“我、誰說我要吃了?我這不是獻給渙洲嘛?”
唐桀笑嘻嘻的抓起雞腿,一臉殷勤的舉到王梓身前。
“渙洲你吃嗎?”
望著那雙不停眨動的眼睛,以及那個被他緊緊抓在手裏的雞腿,王梓沉默一會後搖了搖頭。
“不……吃。”
“不吃我吃!”
眼前的雞腿迅速被他收起,一口氣塞進了嘴裏,帶著滿足的神色。
唐悅氣得牙癢癢,但又因為自己是長輩說不得,隻能深吸幾口氣。
她摸了摸王梓的頭,帶著柔光。
“阿娘先走了,洲兒你剛剛醒,今天……早點休息。”
王梓點頭應下,送走了唐悅。
合上門,王梓找來披風給自己披上,挽起頭發,坐在唐桀的對麵。
“你說……我睡了七日?”
吃得正香的唐桀抬眼看他,“可不嘛,我的傷都好全了你都沒醒。”
“那你什麼時候恢複的?”
“嗯……算算,有三四天吧。”
這麼快?看來續命牌確實好用。
可惜最後一張已經用了。
王梓拿起碗,執筷慢慢悠悠的吃了起來,現在剛剛是午時。
“噢,對了。”
唐桀放下手裏已經啃的幹幹淨淨的雞腿,隨便擦了幾下嘴巴。
“父皇和母後讓我來送遊獵的彩頭,我已經把東西放進庫裏了。”
王梓瞥了他一眼,輕點頭,並沒有太多的感想。
“你不好奇?”唐桀撐著桌子挨近,直直的看著他。
那雙經過磨難的眼睛仿佛是被熊熊烈火淬煉出來的鋼鐵,剔透明亮,沒有一絲雜質。
對是王梓幽深暗沉的眼眸,他帶著滿滿的期待。
“不好奇。”
王梓收回目光,低頭吃飯。
看來,唐桀並未被這次的災難遭受到仇恨的汙染,他依舊是那個意氣用事、快言快語的少年郎。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