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天花板,呼吸機的“滴答”聲,還有各種各樣的藥水混合起來的氣味。
以及換點滴的護士看他醒來,滿口驚喜的話。
吳銘辰腦子混亂的接收著周身的信息,他看到護士跑了出去,不過一會就帶來了一位中年醫生。
許多的身穿白衣服的人圍在他的四周,可獨獨看不見……她。
吳銘辰被吳父接出了醫院。
車裏,路上。
他隻是安靜的看著掠過的風景,沒有開過口。
吳氏一家都很開心,連難得一見的吳母都趕了回來。
一家人又圍坐在餐桌前,開心的聊著天,給他夾菜,裏裏外外的圍著。
他挺開心的,但他又不開心。
“對了,辰辰醒來的事情我也跟宮母宮父說了。”
吳父笑嗬嗬的給吳銘辰夾菜,“溪長那孩子應該也知道吧,但是她最近好像挺忙啊,人影都沒見著,還有你的學業,你已經睡了一年了,算算現在也應該大二……”
後麵的,他沒聽進去。
隻是感覺鼻子酸澀,心情煩躁。
他以為,即使是再忙,晚上也能趕回來,至少和他說說話。
你感覺什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或者是一句,好久不見,說什麼都行。
躺在床上,吳銘辰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十一點。
他看著天花板發呆,然後不知不覺的睡著。
兩天後
休息了兩天,吳銘辰就決定要返回學校,因為車禍昏迷,家裏的人幫他申請了降級。
他現在,依舊是大一,今天,是他上大學以來的第一節課。
吳銘辰坐著自家司機的車,掐點來到了教室。
沒有人認得他,他也不認識其他人,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靠後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現在的天氣已經入秋,吳銘辰穿了一件白襯衫外搭淺黃針織開衫,灰色的寬鬆牛仔褲。
少年麵色蒼白,如易碎的藝術品,懶懶散散的靠桌撐著臉,感受著窗外吹來的風發呆。
微長的狼尾微翹,零碎的劉海因為沒來得及打理,幾乎蓋到了眼睛,流暢的臉上五官立體精致,高挺的鼻梁側,一顆小小的黑痣。
清俊的容貌,引來的一些人的側目和竊竊私語。
“好像是留級生……沒見過呢。”
“……是A嗎?還是B?”
“更像O吧……”
吳銘辰沒有理會,隻是出神的望著窗外。
今天是第三天……
她去哪了?
有心事的吳銘辰根本聽不進老師講的課,好在大學的老師也隻是對學生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上午的課,就這麼過去了。
他胡亂搪塞走了想要加他微信的人後,獨自走向校門口,準備回家。
原本以為,今天會無事發生。
但是……
他竟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修長的身影。
宮溪長,和另一個他不認識的女生,肩並肩走在一起。
女生滿臉笑意的跟她說這話,雖然沒有肢體接觸,但吳銘辰能精準的捕捉到,女生眼裏的對宮溪長的喜歡。
一高一矮的倆人,從教學樓一路往外走,一直向著他所在的方向。
越來越近。
為什麼呢……
宮溪長明明不在這個學校,此刻卻現身在教學樓的旁邊。
宮溪長明明知道他吳銘辰就在這個學校,卻偏偏不來找他,而是去接另外一個女生。
吳銘辰想不明白。
他想躲開,但腳步沉重的他,怎麼也邁不開腿,像被釘在了原處,無法動彈。
原本還暖和的身體,此刻變得冰冷僵硬,他仿若萬箭穿心。
轉角,他終於還是和宮溪長對上視線。
她看著少年,愣愣的停下了腳步,震驚得雙手發顫。
眼前的少年容貌未變,身形消瘦,那雙原本滿懷光亮的眼睛,此刻毫無波瀾。
他就這麼,失望無比的看著她。
“溪長姐姐怎麼啦?怎麼停下來了?”
一旁的女生倍感疑惑,卻也隨著宮溪長的視線看去。
女生眨了眨眼睛,看看了吳銘辰,又看了看宮溪長。
“他是……溪長姐姐的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