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睡到新老闆-22
楊慶喬見到鈴木的第一句話:「鈴木,我跟你說,我和他分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簡又安喜笑顏開,攬著他的肩膀坐到吧台前。「來來,今晚我陪你喝,不醉不歸,小森,先給我們來二杯Tequila(龍舌蘭酒)。」
Tequila的喝法和其他的酒很不一樣,正確的喝法是先在手背虎口上灑鹽,用姆指和食指握住杯子,中指和無名指夾一片檸檬,迅速舔一口虎口上的鹽,接著將酒一飲而盡,再咬一口檸檬。
這是很需要技巧的,簡又安俐落的一氣嗬成,「啪!」地一聲,將空杯倒蓋在吧台桌麵上,滿分。
不常喝酒的楊慶喬可學不來這套標準動作,略顯笨拙的把步驟拆解開來,舔了口鹽,憋氣灌酒,再拿起檸檬咬一口。
辛辣濃烈的酒精猛地燒紅一整張娃娃臉,宛如被一道火由喉嚨一路燙過胸口直達胃部,再往頭頂沖上去,不住暈眩了下,嗆咳幾聲。
「第一次就敢這樣喝,真服了你,還好吧?」簡又安拍拍他的背問。
「沒問題,再來一杯。」楊慶喬難得倔強起來。
有了經驗,這次學簡又安的動作,一口氣舔鹽喝酒咬檸檬,蓋倒杯口抹抹嘴,豪邁的大聲道:「爽!」
當他要叫第三杯時,簡又安反而阻止他,讓酒保給他換了可樂,不想他一下子喝太凶,對身體不好。
「又安,楊副課,我們又在這裏見麵啦。」常出沒於此的某人過來招呼。
已帶幾分酒氣的楊慶喬對他咧嘴一笑:「嗨,吳主任,你也來玩啊。」
簡又安則對此人隻有一個字:「滾!」
吳傑誌聳聳肩,倒真乖乖走開了,走到店外──掏出手機,打小報告:「老大,你家那個又來了,你如果再晚一步,可能就要被人打包外帶了。」
不愧是企業安全部的頭目,當起抓耙子是得心應手,心安理得。
當然,楊慶喬不會知道自個兒的行蹤被出賣了,神情看似亢奮的和鈴木胡扯亂聊,絕口不提有關鄭彥的事,隱隱可嗅出一點點自暴自棄的味道。
有些人就是這樣,傷心的時候不會哭泣,憤怒的時候不會吼叫,而是用異常高昂的笑聲來掩飾真正的情緒。不是不坦率,而是不知或不敢直接表達出來,或許是一種膽怯的逃避,但隱藏起來的傷心和憤怒都是真的,很痛。
簡又安看著這樣的他,忽而誠心道:「小喬,我是真的想追求你,認真的和你交往。」
楊慶喬霍然靜了下來,盯著飄浮在深褐色糖水上的冰塊,一時接不上話。
照理說,他大可高高興興地接受旁人的追求,或者直接答應與之交往,成為正式戀人,可是他的內心依舊迷惘,無法立即坦然接受一段新的情感,這是否意味著他對於鄭彥還有所期待呢?
那一天,鄭彥可說是強暴了他,傷害了他,令他飽受驚嚇,他應該憎惡他才對,即使曾經生起愛意,也應該被嚇得跑光光了,並且難以輕易原諒。
偏偏,對鄭彥仍管控不住地心心念念,也根本沒想到原不原諒。換個方式來說好了,小綿羊頭腦簡單,那種又愛又恨什?亂七八糟的,太複雜了,不列入他的思考範圍中,他的煩惱與困擾都同樣單純,就隻是一般人失戀過後的惘然與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