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眾人麵麵相覷。
拓跋申不滿的盯著她,“什麼問題?”
“貴國太子的中毒時間。”
沈清漪一字一頓,“若太子中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那確實能判定他的中毒時間,可我探脈時發現他中的是曼陀散——這種毒根據藥量不同,發作時間也不同。也就是說,太子未必是在獨自赴宴途中被人下毒,也可能……早就中毒了呢?”
“你什麼意思?!”
北狄使臣聽了她的話,頓時大怒,“太子中毒前一直與我等在一起,怎麼可能中毒?”
沈清漪諷刺的扯了下唇,“與你們在一起,為何就不能中毒?”
那北狄使臣驀然瞪大了眼睛,又驚又怒,“你是說我們北狄自己害了太子?”
沈清漪並不否認,“我隻是提出一種可能性,並沒有說是誰毒害了太子。這也是為了防止,諸位使節把注意力全都無關緊要的人身上,從而忽略了真正的凶手。”
“一派胡言!”
拓跋申怒斥,“你們害了我皇兄,現在還想把責任推到北狄身上來?”
沈清漪笑了,“是不是胡言亂語,總要查了才知道。我如今都已經知道凶手誰了,二皇子何不給我一點時間,把人揪出來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俱是大變。
凶手?
她為何突然就知道凶手是誰了?!
景帝猛地看了她一眼,蕭墨珩目露錯愕,其他人的眼神也都驚疑不定。
拓跋申驚道:“是誰?”
沈清漪沉默了一會兒,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向景帝,“父皇,臣媳有一個請求。”
“說!”景帝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給臣媳一個時辰的時間,布置現場,讓凶手自己現形。”
頓了頓,“但在那之前,所有人必須離開正和殿,且北狄、南詔、西涼,三個國家的人,不能互相攀談交流!”
“不行!”沒等景帝開口,拓跋申就拒絕了。
他臉色難看的道:“互相不攀談可以,但你們害了我皇兄,現在還想帶走他的屍體?誰知道八王妃會不會在此期間對他做什麼,又會不會毀滅證據?”
不得不說,他這猜測十分合理。
八王妃會醫術,她若真想做點什麼,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沈清漪不怒反笑,“若是二皇子不相信我,大可留下你身邊最信得過的使者監視我,保證我不會對貴國太子的屍體做什麼。”
頓了頓,“而且,我可以保證——若我一個時辰之後找到的真相和真凶無法令各位信服,那你們大可將我當成凶手,隨意處置!”
此話一出,再次震驚了眾人。
他們方才還覺得她在拖延時間!
可現在,她竟然如此信誓旦旦,不惜拿自己當賭注——難不成真的有線索了?
北狄立刻有人站出來,“這可是八王妃自己說的!那就由老臣留下來監督吧!”
這是北狄使臣中,除了太子和二皇子之外,地位最高的大司馬。
雖然拓跋申還是有些不情願,但大司馬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拆他的台。
他危險的盯著沈清漪,“既然八王妃如此自信,那北狄就給你這個機會。可若是一個時辰後沒有結果,就別怪北狄逼你們兌現諾言了!”
沈清漪神色定定,“一言既出,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