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是被嚇醒的。
初醒時的茫然讓她本能的呆了呆，但下一秒，手腕上的劇痛就讓她清醒過來。
一瞬間，剛才小巷中的記憶，就像走馬燈一般在她腦海中閃過。
她終於回了神。
“八王爺。”
她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換隻手？真要把我擰斷了才肯罷休？”
蕭墨珩眸色一閃，被她這麼一說，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道太大。
他鬆開手，薄唇卻緊抿著，冷冷的盯著她，“你怎麼在這裏？”
沈清漪挑眉，“那我應該在哪裏？”
男人沉下臉，“要是本王沒記錯的話，出門之前說好，今晚開始你住聽風院？”
本王？
可他對葉纖衣，明明自稱“我”啊。
沈清漪忍不住笑了，“八王爺，從前我一直覺得，你們這種封建王朝的男人，張口閉口都是本王也是正常的事。可是見到葉姑娘以後我才明白，其實不是你不懂，而是我不配。”
蕭墨珩震了一下。
看著她縹緲的笑容，頭一回意識到，原來她介意這個。
“沈清漪。”
他喉結滾了滾，心頭莫名有些慌亂，“沒有什麼配不配的。我認識她的時候情況特殊，她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後來習慣了便一直沒糾正。而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應該也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我從來沒覺得你不配，你不要胡思亂想，嗯？”
沈清漪揚眉，“隻是習慣？”
他鄭重其事的看著她，“隻是習慣。我不知道你介意，以後我會改。”
沈清漪扯了下唇，沒有吭聲。
男人的嗓音便愈發低軟下來，“現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嗎？”
沈清漪正要拒絕，他卻沒等她回答，直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俯身來摟她。
他的腿還沒完全恢複，剛才遇刺的時候拉著她跑了一段，所以現在就連起身這麼簡單的動作，身體也微微晃了一下。
沈清漪看著他艱難的動作，忽然就有些心軟。
她幾乎就要改變主意，順著他的動作站起來。
可是……
他們距離太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的聞到他身上所有的味道。
一股淡淡的牡丹香鑽入鼻息，她瞳孔驟縮，一下子推開了他。
男人一個踉蹌，俊美的臉也跟著沉了下去，“沈清漪！”
“你剛才抱她了吧？”
那牡丹香味，她在葉纖衣身上也聞到過。
沈清漪忽略心頭的窒悶，直勾勾的看著他，“葉姑娘為我擋劍受傷，我十分感激，也非常理解她不能走路需要人抱著，不過我很好奇——八王爺你的腿還瘸著呢，自己走路都困難，是怎麼做到非要抱她的？因為太緊張，忘了使喚其他人嗎？”
男人的臉瞬間僵住了。
沈清漪有些好笑，又有些後知後覺的恍惚和茫然。
她冷不丁的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她問的時候，竟然是希望他否認的。
可是，他沒有。
“蕭墨珩。”
她似乎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沒有問，因為我在等你主動告訴我，不過你好像並沒有這個打算——你們到底什麼關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