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她說的是她昨晚那個條件。
男人也在看她,漆黑的眸蓄著些許自嘲,“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如果是平日,他說這話,沈清漪或許還會諷刺他幾句。
然而此刻,她的表情甚至沒有出現一絲變化,眸色淡淡的道:“如果想清楚了,等我吃完早膳,就可以走了。”
蕭墨珩呼吸滯了滯。
沈清漪沒有再管他,自顧自的開始用早膳。
她吃得很慢,但也不是刻意的慢,所有的舉動就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蕭墨珩也不催她,就在一旁靜靜的注視著她。
從始至終,他的視線沒有挪開過半分。
可她也沒有看過他一眼。
直到吃完,放下碗筷,才終於抬眸,“可以走了。”
話落,她擦了擦嘴,起身徑直往外走去。
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男人低啞的嗓音,“若是救回她,還了她的恩,往後再也不管她的事,我們還能重新來過嗎?”
沈清漪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幾不可聞的笑了,“當然不。”
說罷,再不回頭。
…………
馬車已經停在王府門口。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言語,終於在半個時辰後到了青玄湖。
這裏的地形十分空曠,遠遠的,沈清漪就看到了人。
綁匪容貌普通,穿著粗布麻衫,站在青玄湖的獨木橋上,肩上還扛著個麻袋。
不用說,裏麵裝的就是葉纖衣了。
“清漪,你終於來了。”
清漪?
蕭墨珩聽著他親昵的稱呼,臉色冷冷一沉。
這不是第一次了。
這該死的綁匪,在信上就是這般稱呼她的。
他們……認識麼?
沈清漪也不禁皺眉。
她並不認識這個男人,可對方卻好像對她十分熟悉的樣子。
“閣下是哪位?”
她冷冷的道:“為何要我來換葉纖衣?”
對方輕輕一笑,“我啊,自然是想與你長相廝守的人。至於葉纖衣——八王爺屢次因為她而傷你的心,我氣不過就綁了她。”
說著,也沒等對麵的人開口,就主動把葉纖衣從麻袋裏放出來。
久違的陽光射來,葉纖衣眼前一片黑暗,茫然了好幾秒。
直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纖衣!”
葉纖衣瞳孔微縮,倏地抬眸朝他看去,“墨珩……”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她鼻子一酸,帶著哭腔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遠遠看去,她的左手尾指竟真的被切掉了!
蕭墨珩臉色重重的沉了下去。
沈清漪眯著眼,咀嚼著綁匪剛才那兩句話,隻覺說不出的詭異。
她根本不認識對方,何來的長相廝守?
而且……對方雖然在笑,但她卻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上了,莫名的膽寒。
她沉下聲音,“所以你想怎麼換人?我和葉纖衣同時朝對方走去,你覺得如何?”
此刻,她和綁匪,正好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所以她和葉纖衣正向而行,很合適。
“當然不行。”
綁匪笑了,“在你徹底落我手裏之前,我怎麼能放了葉纖衣?萬一你跟我玩什麼心機,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清漪冷下臉,“那你想怎麼樣?”
男人默了默,“你走到我的身邊,我自然會放了葉纖衣。”
沈清漪冷笑,“若是我到了你手裏,你卻不肯放人,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