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已經徹底被她驚呆了。
就連陶菀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她。
從很久以前她就聽說，八王妃的想法異於常人，可八王妃今日這番說辭也太大膽了，竟然還管起皇上的選秀來了？
但不得不說，每一個字都說到了她心坎裏。
她是被家裏逼迫來參加選秀的，雖然皇上對她很好，可她真的不想待在皇宮裏，她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沈清漪！”景帝怒了，“你……你這是大逆不道！”
“敢問父皇，臣媳逆在哪裏？”
沈清漪說之前還有點慌，但現在說都說完了，她也沒必要再退縮！
她不卑不亢的道：“您若是那種喜歡玩弄女人的昏君，臣媳自然不敢勸諫，可是父皇您明明也不喜歡，不是嗎？您甚至好心的為那些秀女考慮，給她們富足無憂的生活，可見您心裏也是希望她們好的！”
她的聲音逐漸溫和了幾分，“您隻是礙於祖宗定下來的規矩，礙於滿朝文武盤根錯節的勢力，才不得不進行三年一次的選秀，不是嗎？既然如此，您不如就以節省開支建造醫館為由，取消今年的選秀如何？”
景帝聽著她荒唐的言論，一時竟完全說不出話來。
或許是太過荒唐，他竟然詭異的找到了幾分認同的感覺——好像某些方麵，聽起來還真的不錯？
蕭墨珩也是這種感覺。
起初他以為她是異想天開，但是聽她說到最後，似乎又出現了一套完整的邏輯鏈，可行性十足！
他看著景帝震驚的臉色，斟酌著道：“父皇，兒臣認為清漪說得很有道理，正好在各地建造醫館的經費還不夠……”
“閉嘴！”景帝剜了他一眼，氣得不輕。
這兩個人，竟然把建醫館的主意打到他的後宮上來了！
不過，確實有幾分道理。
與其把錢拿來選秀、再給這些他連麵都沒見過的女人花錢，還不如為百姓做幾件實事。
不過這個想法不能讓老八和沈清漪知道，這兩個人已經很膽大包天了，若是知道他認同他們，肯定要蹬鼻子上臉！
“容朕考慮一下吧。”他冷淡的道，“你們先回去吧。”
“那莞嬪……”沈清漪還想說什麼。
“滾！”景帝不耐的喝道。
“……”
沈清漪不甘不願的被蕭墨珩拉走了。
禦書房裏，頓時隻剩下景帝和莞嬪兩個人。
陶菀看著帝王鐵青的臉色，以為他在生沈清漪的氣，忍不住求情道：“皇上，您別怪八王妃，都是臣妾的錯。您要處死臣妾，臣妾毫無怨言，但是千萬別為了這件事遷怒八王爺和八王妃，好不好？”
景帝神色不明看了她一眼。
其實沈清漪說的沒錯，這幾年，他真的是把莞嬪當女兒看待。
還有很多秀女，他雖然賜了她們封號，卻連她們的容貌都不記得。
或許，他真的不該耽誤她們。
景帝歎了口氣，“陶菀，跟你一起入宮的那些人，朕可以放她們出去。不過你跟老三的事已經鬧大，情況不一樣了。”
陶菀眼眶一熱，“皇上，是臣妾的錯，臣妾願意一死！”
她沒有想到，皇上真的願意聽從八王妃的建議，放姐妹們出宮。
皇上真的是個好人，八王妃也是個好人！
至於她……都是她自己有眼無珠，怪不得他們！
如今這樣的結局，她已經能很滿足了！
“誰說要賜死你？”
景帝頭疼的捏了捏眉心，“朕會安排你假死，再把你送出宮。不過此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也不能立刻回家，至少等個三年五載才能見人，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