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賢王當即點頭，“你問！”
“好！”
沈清漪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第一個問題，剛才你的管家告訴你，賢王府被人抄了，你為什麼不願離開大牢？”
賢王愣了一下，似乎極為不解的看著她，“當然是因為本王奉公守法！本王作為賢王自當以身作則，怎麼能越獄呢？”
“即便是你的家人都快要死完了，你也寧可在大牢裏等死，不願意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沒錯！”
“……”
這個老狐狸！
沈清漪冷笑，“那麼龍吟宮門口呢？賢王這麼善良的人，為什麼在龍吟宮門口遇到那個求助的小太監時，卻不願幫他拿湯藥？”
賢王噎了一下，瞳孔幾不可察的收縮。
沈清漪眯起眼睛，“是因為你害怕了吧？”
“因為你在院子裏聽到有人小聲議論——說八王爺根本不打算找任何證據，隻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弄死當初陷害睿王的真凶，於是你便想起了自己當年對睿王的所作所為！”
“你知道那個小太監是假裝頭暈，你知道他手裏的湯藥是有毒的，你知道進門之後皇上一定會中毒昏迷——但是你仍是什麼都不打算做，因為你很清楚，你好歹是手握重兵的賢王，八王爺不敢背著皇上把你弄死。隻要皇上醒來，那你便有救了。”
“所以在大牢裏，你的管家告訴你賢王府被抄家的時候，你也根本不信，依舊泰然自若的在裏麵等消息——你知道這些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計，都是八王爺演來陷害你的。可你不知道，還有這麼多大人也和你一起經曆了這場戲，所有人的反應都跟你截然不同！”
最後一句話落下，賢王臉上的平靜終於出現了一絲龜裂。
沒錯，他所有的心理，都和沈清漪說的一模一樣。
他以為隻要以不變應萬變，那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是一場群像戲，所有的大臣都在戲中。
龍吟宮院子裏聽到的那番對話是假的，是為了讓他警惕，也隻會讓他警惕——因為其他大臣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根本不會因為因此做或不做任何事——他們依舊會給皇上送湯藥，依舊會隨著管家越獄。
隻有他……因為太警惕，所以束手束腳，什麼都不敢做。
越是小心，就越是露出破綻！
但他也知道，絕對不能就這麼承認下來！
他沉聲道：“一派胡言！本王有什麼好怕的？本王隻是不想答應那小太監而已——送湯藥是他自己的事，憑什麼要本王來幫他？”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麵麵相覷。
景帝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晦光。
沈清漪諷刺的扯了下唇，“若是葉丞相說這句話，那還情有可原，因為他本就不是善心的人。可是賢王你，賢良之名遠播四海，怎麼可能因為這種理由拒絕那個小太監呢？”
葉寧遠，“……”
賢王冷笑，“怎麼，好人就一定要一輩子都當好人，不能偶爾偷個懶，否則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