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甚至紅了眼，“母親，你也要去打仗嗎？”
沈清漪點了點頭，然後又搖頭，愈發溫柔的道：“母親不會打仗，隻是去接你們父親回家。”
沈硯神色凝重，“那母親要去多久？”
沈清漪沉默了一會兒，“三個月左右，應該可以結束戰爭。”
如果武器方麵完全壓製的話，甚至用不了三個月，隻需幾場仗就能結束戰爭了。
三個月還是保守估計的。
想到這裏，她俯下身，把兩個孩子一起抱住了，“你們不用擔心，母親很有信心，我與你們父親一定會凱旋而歸的。”
等他們凱旋而歸，一切就都能塵埃落定了。
她展望著謝世安消失以後的生活，展望著……那個書裏美好的勵精圖治的未來。
沈清漪笑意深了幾分，“等我們回來，還要檢查你們的功課，所以這段時間你們可不能偷懶，知道嗎？”
“好！”
…………
夜，皇宮。
景帝倒了一杯酒，黯然的身影在禦花園涼亭裏坐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動過。
林善在一旁看得直歎氣，但也知道勸不了。
這幾日，皇上一直都是這般狀態。
他跟了皇上很多年，自然知道皇上有多愛曾經的良妃娘娘——如果不是形勢所迫，或許甚至會廢黜後宮，隻與那一人相守也說不定。
當年娘娘死的時候皇上已經很難過了，後來娘娘死而複生，皇上心裏才好受了些。
可沒想到，娘娘竟不是真的娘娘……
前幾日宋婉說出的真相，又化作一把刀子，狠狠插在皇上心頭。
哎。
他歎了聲氣，肩上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轉頭一看，是沈清漪。
他微愣，正要開口行禮，女人卻衝他搖了搖頭。
林善會意，很有眼色的點頭退到了一邊。
沈清漪緩緩上前，看著帝王黯然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不忍，“父皇是在想母妃嗎？”
景帝背影一頓。
許久才回過頭去看她，臉色被晦暗籠罩著，“你的槍做得怎麼樣了？”
沈清漪道：“成功做出了第一把，我檢查過沒什麼問題，已經開始批量生產了。”
景帝嗯了一聲。
周遭的空氣又恢複了死寂，落針可聞。
沈清漪抿了下唇，“聽說……謝世安和宋婉已經被父皇處死了？”
淩遲處死，死前也算吃盡了苦頭。
但對於曾經被他們傷害的人來說，還遠遠不夠。
但也隻能如此了。
“嗯。”
景帝點了下頭，又不理她了。
沈清漪聽說這幾日景帝的狀態都是如此，每日恍恍惚惚的，又偶爾自責的念叨幾句對不起良妃的話，精神狀態很不好。
本來他身體就不好，若是長此以往，心理一定會出問題的。
她掃了眼石桌上放著的酒盅，皺了下眉，“父皇，這不是您的錯，母妃不會怪您的。”
景帝喉結一滾，眸色愈發的黯淡了。
或許是長久以來身邊都沒個說話的人，所以沉默良久之後，他終於開口，“可是她每日都在朕的身邊，朕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如果朕發現了，或許她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