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微微凝了一下。
剛才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衝進來抱住了他,然後哭得慌亂無措,像個丟了珍寶的孩子。
所以他還以為她和溫蕊是同一種人——柔弱可憐,需要人保護的那種類型。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氣勢一下子張揚起來,以至於他都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是眯起眼睛審視著她。
溫蕊見狀心下一慌,下意識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景宏……”
蕭墨珩這才斂眸,“要是我拒絕呢?”
沈清漪沒什麼表情的扯了下唇,“我不是在懇求你,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而是你必須這麼做。”
“嗬。”
男人忽地笑了一聲,隻是笑意不達眼底,淡漠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眾人,“就憑他們?”
沈清漪臉色頓了頓。
她不知道這男人的武功還在不在。
如果在的話,光憑雲痕和在場的侍衛大概是製服不了他的——她還得把彭陽和樊缺找來。
可他們大概率也不敢真的對他用全力,所以她或許還得再備一支手槍,有備無患。
於是她也笑了,“你別管我憑什麼,反正要搶人,我有的是辦法。”
她看著就勢在必得。
而且那股天然的自信,莫名就讓人覺得她真的能說到做到。
溫蕊心裏一下子更慌了,“你不能這麼做!”
這還是她跟沈清漪說的第一句話。
從她們剛剛見麵開始,她所有的話就都是對蕭墨珩說的——不管是詢問他沈清漪是誰,還是拉著蕭墨珩去看大夫,抑或是現在回來以後,阻止蕭墨珩跟她離開。
也不知道她是聰明,還是膽小。
沈清漪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我為什麼不能?”
溫蕊眼睫一顫,諾諾的咂舌,“他……他不想跟你走。”
“他不想?”
沈清漪笑意深了幾分,隻是眼底深處透著不加掩飾的嘲弄,“他有什麼資格不想?我與他成親十幾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算什麼東西,我和他的事,也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溫蕊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一股被羞辱後的屈辱感直衝腦門,她眼睛一下子紅了,“你……”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沒等她開口,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厲喝聲。
一個五十多歲的漁夫從外麵走進來,皮膚黝黑,五官倒是端正,但長了很多皺紋,常年的日曬雨淋讓他的臉看起來十分粗糙。
他穿著一身漁民常穿的布衫中褲,手裏還拎著兩桶剛打的魚,在外麵聽到沈清漪說的話,當即扔下手裏的魚桶,一臉怒氣的走了進來。
“你這姑娘年紀不大,嘴巴倒是很厲害啊!”
他凶巴巴的道:“當初要不是我女兒把他撿回來,他早就死了!現他身體養好了,你倒是會來撿現成的便宜,還指責起我女兒來了?”
早死了?
不不,要不是他們“撿走”他,她早就找到他,早就和他團聚了。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們?”
沈清漪眯起眼睛,犀利的目光射向溫蕊,“你們敢說,這兩年我大張旗鼓的四處找他,前前後後派了幾萬人張貼告示、挨家挨戶的詢問,你們從來沒有聽到過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