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漪震了一下。
即便不回頭,她也猜到了身後的人是誰。
或者說,從他親口告訴她,找她的人是樊缺的時候,她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毫無察覺的。
這男人這麼聰明,這麼敏銳,又怎麼會想不到——樊缺就是當日幫著父皇帶走溫蕊的人,所以今日來找她,一定是因為溫蕊?
“景宏……”
溫蕊癡癡的看著他,仿佛要把從頭到腳看個徹底。
她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過他了。
他身上穿的也不再是那些粗布麻衫,而是如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般,無比貴重的華服錦衣。
隻是那時他滿身鮮血,莫名透著一絲恐怖,而現在他幹淨的一塵不染,氣質斐然,愈發透出那股與神俱來的尊貴。
溫蕊眼底的喜愛幾乎要溢出來。
她忍不住撐著身子想要從床上爬起來,隻是還沒來得及動彈,就看到男人邁開長腿,冷酷的走到沈清漪背後。
“沈清漪。”
男人冰冷的念著她的名字,“你不是說,隻要找到溫蕊,就會立刻把她帶到我麵前?”
溫蕊臉色變了一下。
雖然他貌似是在為她討公道,可她莫名就是有種……不安的感覺。
為什麼她就在這裏,可他從進門開始,卻沒看過她一眼?
沈清漪啊了一聲,低低的笑道:“這個麼……大概是我騙了你吧。”
其實她可以繼續騙他,說她確實不知道溫蕊在這裏。
說這地址是今日樊缺剛剛給她的。
說她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想要先來確認一下——如果溫蕊真的在這裏,她回去就會告訴他,然後和他一起想辦法把溫蕊救出來。
隻要她想,她有無數種的話術可以騙他。
可是……她莫名的不想這麼做了。
靠欺騙得來的感情——更何況這份感情跟溫蕊比起來不知道差了多少,她實在沒興趣為此繼續撒謊了。
想到這裏,沈清漪斂下眸,扭頭看了他一眼。
她的臉上掛著淡漠而無懈可擊的笑,“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剛才又何必給我剝蝦,何必跟我演什麼溫柔和諧的戲碼呢?”
是怕她起了警惕心嗎?
怕她不來看溫蕊了,那麼他就沒法跟蹤她來到這裏了?
那這男人還真是忍辱負重啊。
“剝蝦?”
溫蕊一聽就急了,“景宏,你現在跟她住在一起嗎?為什麼你會給她剝蝦?”
這些日子,她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不管是他來到京城,還是他回到了八王府,她統統不知道。
但是看著沈清漪對他熟稔的樣子,聽著沈清漪說的話語,她也能猜個大概,所以她整顆心都落了下去。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景宏……”
男人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覺的蹙眉,“是,我跟她住在一起。”
他並沒有撒謊的打算。
何況這種事也瞞不住。
他低低的道:“因為她手髒,而我做飯的時候洗了手,所以她讓我給她剝蝦。”
不是……這叫什麼理由?
因為手髒就可以叫他剝蝦嗎?
離譜的是,這男人竟然還同意了?!
還有,為什麼他還會做飯?
溫蕊覺得這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顛覆了她的認知,她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愈發蒼白,“你是王爺啊,為什麼你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