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搖了搖頭,暗啞的嗓音透著幾不可察的沉痛,“不好。”
他知道了,她不是不肯原諒他,她隻是還在生氣。
因為他在這個過程他傷害了她。
這些日子他確實對她很不好,所以他不能就這麼讓她睡了——他要拉著她好好的解釋一番,好好的告訴她,他願意認錯了。
沈清漪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可是為了給你挑選秀女的畫像,三天沒好好睡覺了。昨晚你又拉著我折騰了一整夜,今日又是立後又是選秀的,再泯滅人性的老板也不能這麼折騰員工呀。”
蕭墨珩呼吸一滯,心裏忽然狠狠揪疼起來。
原來這些日子,她這麼忙嗎?
自從他上次拂袖離開東宮之後,即便聽到她的消息,也大多是關於她在東宮如何認真的挑選秀女的畫像。
可他不知道,原來她竟一直連覺都不睡。
她瘋了嗎?
可他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在立後大典這麼累人的前一夜,還反複的折磨她,讓她整夜不得安眠。
“好,你睡吧。”
他緊繃著嗓子,立刻道:“我就在這裏看著你。”
頓了頓,又像是怕她拒絕,連忙啞聲補充了一句,“我不會再吵你了,你就當我不存在,好不好?”
沈清漪頓了頓,愈發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趕不走他了。
可是這男人的目光如火一般落在她臉上,炙熱而沉重,呼吸聲壓抑的令人窒息,在這靜謐的屋子裏顯得分外鮮明。
她怎麼可能當他不存在?
不過興許是累久了,他的存在也並沒有影響她的睡眠。
沒多久,屋子裏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蕭墨珩緊繃的那口氣總算鬆了幾分。
還好,她還是能睡著的。
至少說明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說明他還是能讓她安心的——至少不全是排斥。
蕭墨珩不斷安慰著自己,可是目光觸及她臉上的那道疤,心髒還是狠狠抽疼了一下。
這是……她為薑言之留下的傷。
她不肯原諒他,到底是因為他傷害了她,還是因為……薑言之?
*
沈清漪醒來的時候,蕭墨珩已經不在了。
看時辰,他應該是上早朝去了。
沈清漪也沒管他,起來洗漱了一下,就讓人把慕繁華找來。
昨日她被蕭墨珩抱回來以後,就讓琥珀把人叫來了東宮,因為她實在沒力氣再送這女孩出宮了,便讓對方在她這裏留了一晚。
今日身體恢複了許多,便再要去送她。
“皇後娘娘,實在是太感謝您了!”
慕繁華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明明昨日所有秀女出宮的時候,皇後娘娘就可以讓她一起走了。
畢竟所有人都出去了,她的父親也不好再說什麼。
可皇後娘娘擔心父親在這件事後,會催促她嫁給其他人,便想再見一見她的父親。
沈清漪笑道:“難得有個想當官的女孩,我當然不能錯過了。”
最重要的是,她昨日看過這個慕繁華的資料,雖然自小窮困,但憑借著小時候在各個學堂蹭課聽,竟能考出比尋常學子更好的成績。
若是好好培養,一定能擔大任!
這樣的人才,她當然不願就此埋沒。
“多謝皇後娘娘!”
慕繁華又道了一聲謝,便跟著沈清漪朝著宮門走去。
昨日她已經給父親寫過信了,所以慕重陽今日已經早早的等在了宮門外。
隻是沈清漪還沒走近,就聽到那邊傳來一陣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