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那個男人說的話,一句句在她耳邊回蕩,每日如魔音一般徘徊不去。
【別再拿自殺威脅。你可以試試看,我還會不會被你威脅?】
【適可而止吧,這是我能給你最好的東西了。】
適可而止。
她對他兩年多的感情,最終隻換來“適可而止”這四個字。
嗬。
溫蕊眼眶泛紅,“皇後娘娘,如果不是我在皇上麵前說漏嘴,他也不會把我送去北狄——可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當初引誘我合作,才讓我落到這一步的,不是嗎?”
沈清漪臉色微變。
溫蕊緩緩朝她走了過來,“即便如此,你也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沈清漪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我跟你之間,談不上什麼原諒。”
在這場糾葛中,她並不是聖人,也不是無可指摘的道德模範。
所以她們之間也沒什麼好原諒不原諒的。
說到底,一切罪孽的根源還是溫蕊的父親溫守成——如果不是他故意藏著蕭墨珩,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麼複雜。
沈清漪歎了聲氣,“既然你已經決定去北狄了,過去的事,就讓它……”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胸口忽然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
溫蕊走到她麵前的時候,竟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刺了她一下。
沈清漪錯愕的低眸,看著胸口不斷淌著血的傷口,淡淡的想——果然她第一眼就討厭這個女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過去的事就讓它什麼?”溫蕊終於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讓它過去麼?可是皇後娘娘,憑什麼你說過去就過去啊?”
“溫蕊!”
突然響起的厲喝聲,讓溫蕊整個人都震了一下。
扭頭看去,就見男人大步流星的朝著這邊走來,下顎死死的繃著,俊美的臉陰鷙的仿佛要滴出墨來。
他衝到沈清漪麵前,一把摟住了這個女人,眉梢眼角都透著焦急,“清漪,你怎麼樣,你沒事吧?”
溫蕊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著急的模樣。
即便是從前她受傷的時候,這男人也隻是“循規蹈矩”的緊張一下,然後幫她找個大夫也就算了。
可是這一刻,她卻真的從他臉上看到了急切的恐懼——就像那一日在青玄湖邊,他看到沈清漪和薑言之跳下水的那一刹,也是如此這般驚恐的模樣。
難道,沈清漪就真的比她重要這麼多嗎?
不,她不信。
他隻是因為和這女人有兩個孩子,有太多放不下的過去,而這女人又恰好是個小氣的,所以他才不得不讓她嫁去北狄,不是嗎?
“景宏……”
她剛要開口。
男人卻一道冷眸朝她射來,漆黑的眼中透著令人心驚的冷色,一字一頓的道:“你是不是當真以為,朕不敢動你?”
溫蕊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忽然抬起手,狠狠揮出了一掌帶著內力的掌風。
“啊……”
溫蕊痛呼一聲,整個人都如破敗的棉絮一般飛了出去。
肺部傳來火燒火燎的疼痛,但卻比不上她心裏分毫的痛。
她不敢置信的抬頭,眼睛一下子紅透了,“你竟然為了她……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