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個個震驚不已，尤其是周圍的男人們，氣得臉都綠了。
就連大臣們也不由變了臉色。
剛才他們一直表現的一副完全服從的樣子，然而此刻，卻終於對沈清漪露出一副不讚同的表情。
葉寧遠忍不住開口，“娘娘，您這麼說未免太過分了吧？”
“如何過分？”
沈清漪冷笑一聲，“葉丞相自己不是為了名聲好聽，這輩子隻娶了一位夫人麼？雖然私生女不少，但是沒有一個算在你自己名下的——既然你也知道娶得少名聲好聽，為什麼不讓別人效仿？難道你是怕別人搶了你獨有的沽名釣譽的特色嗎？”
她竟是絲毫不給葉寧遠麵子！
大臣們再次驚了。
她這般模樣，和剛才溫婉柔順的勸說劉明月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簡直就是個惡霸啊！
葉寧遠臉色鐵青，“皇後娘娘，老臣乃是三朝元老，您怎麼能這麼羞辱老夫？”
羞辱？
沈清漪咀嚼著這兩個字，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抱歉葉丞相，本宮不是想羞辱你，隻是本宮實在不知，本宮剛才的話有什麼過分的？”
說罷也不等葉寧遠回答，目光忽然看向人群，揚手一指，“你，出來。”
章舜沒想到她會指著自己，心下微驚，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出去。
沈清漪要笑不笑的看著他，“剛才本宮先是聽到你說，男子納妾是理所當然的。後來又聽到你說，女子當守婦道，怎麼能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
章舜，“……”
他覺得皇後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怕，所以一時也沒敢點頭。
卻不料沈清漪驟然厲喝，“本宮在問你話，你聾嗎？”
章舜嚇了一跳，臉色倏地白了，幾乎是立刻跪了下去，“草民該死！草民該死！草民不該說這種話，請皇後娘娘恕罪！”
是啊，這是皇後娘娘！
剛才她對劉明月說話的樣子太過平易近人，所以他一時竟忘了她的身份！
然而此刻對著自己，她哪裏還有剛才的半分溫柔，滿臉都是煞氣和威嚴，盡顯皇後本色！
“你是該死，不過不是因為得罪本宮而該死，而是因為歧視女子。”
她冷冷的看著他，“你一邊說男子可以納妾，一邊卻罵女子不知廉恥——怎麼，你不是娘生娘養的麼，女人就天生比男人低一等嗎？”
章舜嚇得魂兒都快沒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駁她。
其他男子也是麵麵相覷。
納妾乃是幾百幾千年的傳統了，別說他們，就連那些達官顯貴也都是如此，站在他們麵前的這些大臣亦是如此！
皇後憑什麼說他們不對啊？
“可是皇後娘娘，賺錢養家的都是我們男子啊。”有膽大的忍不住道，“那些女人吃我們的喝我們的，難不成還要管我們這些？”
“就是啊！”立刻有人附和，“女人每日在家什麼都不幹，就知道吃吃喝喝閑話家常，她們憑什麼跟我們相提並論？”
“女人或許生下來的時候不比我們低一等，可是在後期的生活中，她們就是養在深閨，十指不沾陽春水啊！”
“……”
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
雖然西涼也有不少幹活的女人，但是一般來說，能讓女人出去幹活的都是平民百姓家——一般這種人家，也娶不起什麼小妾。
而剩下的達官顯貴家，確實是好吃好喝供養著那些大夫人小夫人，這些女子吃人的嘴短，自然不好意思阻攔丈夫納妾。
不過……
沈清漪笑了，“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隻要女子也為自己的家付出了，那夫妻二人就徹底平等，男子就不能納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