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女特警的咆哮
弗蘭克的伏特加酒專賣店是由酒類商店，酒吧和“小旅館”三位一體組成的，酒類商店和酒吧在一樓，是弗蘭克工作，賺錢謀生的場所，二樓由十幾個大小不等的房間組成，是弗蘭克生活的地方，最裏麵的房間屬於弗蘭克，夜裏陪伴他的隻有妻子的遺相。
酒類專賣店是弗蘭克的全部。
二樓有兩個衛生間，由於嶽潔的再三堅持，通用的衛生間以性別分開，男廁所的門上懸著一隻琥珀色的伏特加酒瓶，女廁所門前懸著一隻精致的酒杯，杯子的酒名叫“勒曼湖”的雞尾酒，一款以瑞士夢幻之湖命名的女士雞尾酒，是酒吧唯一出售的女士用酒。
退役軍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朋友多，十幾個房間幾乎很少有空閑，裏麵住著看望弗蘭克的戰友，偶爾也有喝得一塌糊塗的醉鬼留宿。德林來到這裏以後，他手下的十幾名老兵占據了大部分房間，陶野隻有住進德林的房間，打地鋪。
第二天清晨，陶野醒得很早，在浴室衝涼後走下樓梯，發現弗蘭克一個人站在門前，看著街上的行人。
“早。”陶野活動著肩膀走到弗蘭克，和他並肩而站。
“你還可以多睡會兒。”弗蘭克盯著陶野布滿血絲的眼睛。他們喝酒到淩晨才睡，休息的時間算起來不過三四個小時。
“睡不著。”
多年的從軍生涯注定把一個人變得和普通老百姓截然不
同，參軍前，陶野睡覺打鼾，睡著以後雷打不動，上中學的時候他們幾個同學用被子包著喝醉的陶野放到了樓下，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站著兩名片警，張口就要身份證。參軍以後陶野不打鼾了，無論多累，有點風吹草動他就能像彈簧一樣跳起來，同時也養成了一個不好的毛病，隻要心裏有事就睡不踏實。
在特種部隊時大隊長在執行任務之前經常看見陶野坐在床上，兩隻眼睛瞪得像燈泡，大隊長開始還會拍他一巴掌，踢他一腳，讓他睡覺，時間長了，大隊長也沒脾氣了，語氣像哀求一樣：“尖兵同誌，就算你睡不著，閉上眼睛總行吧，你他媽想嚇死我？”
陶野心裏有事，弗蘭克看得出來，他沒問，他現在退役了，就算沒退役，作為一名職業軍人也不能隨便打聽其他人的作戰任務，一個字也不行。德林來到他這兒，也隻是說在這兒住幾天，喝你幾罐啤酒，弗蘭克沒問他要做什麼，德林更不可能說，那可能害了朋友。
“需要幫忙就說話，都是中國人。”弗蘭克抬頭看看天，眼睛有雲彩飄過。
“謝謝。”陶野想說咱們都是中國軍人，想起弗蘭克昨天說起後悔沒在國內服兵役時的惆悵，他忍住了。
兩個男人就這麼站著，麵對來來往往的人流，頭頂藍天白雲，背靠著弗蘭克的家。
“你起這麼早。”陶野不想說話，但好不容易遇
到一個同鄉，還是想聊。
提起同鄉，陶野想起了歐陽鐸，這家夥能在哪兒呢？
“習慣了，她告訴我早睡早起可以長壽。”
“誰？你的女朋友？”陶野話剛出口就後悔了，昨天夜裏德林偷偷告訴他，不要提弗蘭克的妻子，退役後的弗蘭克不再舞刀弄槍，但是提到他的妻子，他會殺人。
“我的妻子，走了。”弗蘭克眼睛裏的白雲變成了無邊的懊悔。
“對不起。”陶野連忙換了一個話題，“為什麼開伏特加的專賣店，既然開門做生意，你可以同時經營很多種酒。”
弗蘭克說：“500多年前，聖彼得堡裏的教士們發明出一種消毒水，後來幾經改良起名叫作伏特加，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蘇聯紅軍獲得了最後的勝利，他們驕傲地認為勝利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守住了彈藥庫和酒館，蘇聯紅軍的酒館隻出售伏特加。”
陶野想像著第一次大戰，他無法了解當時的細節，但是戰爭中死傷的數字便可知當時戰鬥的慘烈，他猶豫了一下說：“你是說，伏特加的剛烈是屬於軍人？”
“不僅僅是剛烈那麼簡單。”弗蘭克笑著轉身，身後樓梯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嶽潔下樓了。
嶽潔春風滿麵地走過來，看到門前和弗蘭克站在一起的是陶野時臉色馬上陰轉多雲，她空吐了口唾沫，冷哼了一聲：“真晦氣，這好的陽光讓孬種給汙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