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一起共享死亡的人 (1)(1 / 3)

李汝南雖然自己掏錢把馬學病從人民警察的手中贖了回來,可這還不能說明什麼,至多也隻能說明李汝南幫助了馬學病,李汝南是馬學病的恩人而已。還有可能在馬學病眼裏連恩人都算不上。李汝南心裏想的可不隻是這些,她在想眼前這個叫馬學病的人,和自己是不是一條船上的呢,他是不是可靠的呢?

馬學病信誓旦旦地對李汝南說:“我當然和你同舟共濟了,若不然我能三番五次地騷擾你嗎?”

“這可說不定。”李汝南說,“你之前就是想和我逢場作戲,沒準備和我白頭偕老。”

“絕對態度認真,絕不逢場作戲。”馬學病在空中揮舞著胳膊,做出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態。

“怎麼證明?”

“還能怎麼證明。”馬學病跟著李汝南的腳步說,“我為了接近你都無視憲法的存在了,這還不能證明嗎?”

李汝南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說:“那隻能說明你要不就是知法犯法,要不就是個法盲。”在大街上,路人都看著這對吵鬧的青年男女,有幾輛車在經過的時候都發出了刺耳的鳴笛聲。

“那你說怎麼辦?”馬學病追上走得飛快的李汝南,整個人堵在她麵前,紋絲不動。

“我們去流浪吧。”李汝南的表情由冷漠突然變得興奮。這一天,馬學病對一個詞彙有了親身的體會,那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得了別人的好處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馬學病要付出的代價是,李汝南要他陪著她去流浪。

“流浪?”馬學病說,“去哪流浪?”

“隨便。”李汝南眼睛裏充滿火焰,“去什麼地方都行。”

“現在世道這麼亂。”馬學病支支吾吾地說,“萬一出意外怎麼辦?我倒沒什麼,你這麼漂亮碰上流氓色狼之類的可怎麼辦?”

“不是有你嗎?你保護我呀。”

“可雙拳難敵四手呀。”馬學病說,“對方人多勢眾的話我可就不一定能保護你呀。”

“沒你想的那麼可怕的。”

“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呀。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馬學病握著李汝南的手說,“我們還是乖乖地待在這裏談情說愛吧,什麼地方都不去。”

李汝南丟掉馬學病的手,指著他說:“我已經決定去流浪了,你去還是不去吧。”

馬學病沒回答。李汝南接著說:“其實你不去也沒什麼關係,說不定我在路上還能碰到什麼豔遇呢。”

“去也可以。”馬學病說,“那你先告訴我一個流浪的理由讓我信服呀。”

李汝南在沒說流浪的理由之前,馬學病認為自己完全有理由反駁她的觀點,等她說出來理由,情形就不是這樣的了,馬學病再也沒想出什麼來對流浪提出異議。你要知道這完全不是馬學病的作風,他是那種從來不會勉強自己做任何事情的人,不管你使出什麼誘惑和說多少華麗辭藻,他都不為所動。在他的腦子裏,有自己固定的行為模式,符合自己興趣的就會去做,不符合自己興趣的你說破天都不會去做的。有人說這是固執,我卻認為這是骨質疏鬆缺少運動的結果。

李汝南說:“我一直認為男女之間的感情隻有經曆了生與死的考驗才能被確定下來,變得如磐石般堅不可摧。可在現實中很少有這樣的考驗,隻有流浪才是最直接的方式。兩個人背著包去陌生的地方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口音,去你可以敞開心去幻想的新地方。你不知道下一秒會遇見什麼樣的人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也許就是這樣的不確定性才讓兩個人的心貼得更緊,相互依靠相互取暖,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能顯示出對方的重要性。漂泊在外,周圍都是陌生的,隻有在這樣的環境下,對彼此的依賴才能達到最大化。一想到能和你在陌生的地方看著美麗的風景走在路上,我心裏就很興奮。我們會看到美麗的夕陽在遙遠的天邊閃著紅光,燦爛的花朵在寂靜的山穀中盛開,漫天的繁星在無垠的夜空中閃爍,所有的一切都為我們準備著,等待我們去發現,去分享。我相信,我們會在旅途中變得更加密不可分,你說呢?”

“什麼時候出發?”馬學病急不可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