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足(1 / 1)

「陛下……」

「陛下……」

全身酸痛的夕顏耳邊傳來奇怪的叫喚聲,像是兩把不同的聲音在輕喚著同一句話。

茫然地睜開雙眼,昏黃的的燈光下瞬即冒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醒了,阿遠!她醒了!」見她恢復意識,男人馬上告知身後之人。

不消半秒,男人口中的阿遠便出現在夕顏的視線當中。

「你覺得怎樣?」

正想開口下一秒便痛感來襲,夕顏無聲蹙眉。

「疼了是不是,老胡你快來看看。」

聞言中年男人便上前為她檢查「看來是沒啥大礙,就腳踝骨折要好好休養。」

「確定不?」阿遠懷疑地問道。

「嘖,你們哪個生病不是我治好的?現在來質疑我的醫術?」老胡不甘地反擊。

「欸,不是那意思,她好像是從坡上滾下來,我怕還傷著別的地方。」

阿遠的話提醒了夕顏,她先是迷了路,然後在山裏頭被野豬嚇到,最後失足滾下了坡失去意識。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這兩個人救了她。

「水……」好不容易,夕顏幹涸的喉舌終於吐出一個字。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後,老胡手忙腳亂地去倒水,阿遠走近床沿把她扶起。

壯碩的手臂橫在她兩肩,使不上力挺直身子的夕顏隻能背靠在阿遠厚實的胸肌上。

明明是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卻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她把這種感覺歸類為劫後餘生的依賴感。

阿遠看似高大粗糙,動作卻極為溫柔,接過老胡遞來的水杯緩緩送至她唇邊。

暖水入喉,夕顏總算又再清醒一點,開始四處張望,才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簡陋的醫療室之中。

見她左顧右盼,老胡便開始解釋起來「我叫老胡,是個醫生,他是阿遠,是這附近那片果園的老闆,他在果園發現你昏倒所以把人送來,你現在覺得怎樣?」

「痛……」

「你右腳骨折當然痛,不過放心,我會給你治好的。」老胡拍著胸口保證。

「這是……哪裏?」大概明白了狀況,她想要確定一下自己離開城市有多遠。

「你不知道?那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她的話令老胡莫名奇妙,至於阿遠,因為在她背後,夕顏沒能見著他的表情,隻知道整個後背被他的體溫佔據。

「我這幾天在景鎮旅行,昨天遇到另一個旅客,他說景鎮附近有處隱世的地方,風景很特別,我就按著他給的路線走,可沒見著他說的地方……」她把自己迷路然後失足的過程敘述了一遍,換來老胡一臉不可置信。

「這裏離景鎮要三個小時的車程,你是怎麽來到的?」

「我斷斷續續的問路、坐車……又走了點路……也攪不清楚是怎樣來到這裏的……」夕顏愈說愈小聲,羞愧自己不認路卻又膽大妄為。

老胡聽後止不住搖頭,而阿遠始終沒說半個字。

「這……我看你暫時是回不去了。」老胡露出同情的神色「我們這裏偏僻得很,沒有公交之類的,你腳現在這個情況,要不讓你家裏人來接你?」

「我家人……」夕顏欲言又止「這離我家太遠了,沒關係,反正我不急著回去,我先在這邊找旅館住下吧,等腳好點我再想辦法回去。」

「最近的旅館也在景鎮上。」阿遠終於開口,帶來的卻是壞消息。

「那……」情況完全超出所想,讓夕顏頓時手足無措,欲哭無淚「我可怎辦……」

「喂,阿遠,要不你就先收留人家吧,救人救到底,人是在你果園裏摔傷的,你多少得負點責任。」

老胡話音剛落,夕顏拚命揮手搖頭,她怎麼可能住進一個陌生男人的家裏「我……我……你們總會有車吧,我付車費給你們送我到景鎮的醫院可以嗎?」

「送你去景鎮是可以,但你也要解決今晚的住處吧,我這裏再晚一點就沒有電了,不能住人。」

聽到老胡的話她才驚覺原來天色早已入黑。

「唉,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老胡一副胸有成竹的腔調「首先阿遠他是個好人,我敢擔保他不會動你分毫,再者,他可不是孤家寡人,家裏那位估計已經做好飯等他回去了。」說完還給阿遠拋去一個十分曖昧的眼神。

先是回敬老胡一記瞪眼,阿遠清了清喉嚨才開口「嗯……我家還有人在。」

主觀認為他們口中的那位是阿遠的老婆或者是女朋友,夕顏便稍稍安心「那……我就先打擾你們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