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人似乎沒想到窗戶被突然打開,向來狡黠的眼中出現片刻愣神。
“什麼事。”
“前輩,見到我不高興嗎?我可是很想你啊。”來者十分興奮地朝散兵撲去,一點都沒有蹲牆角被人發現的尷尬。
散兵側身躲開,隻留下一聲冷哼便朝屋內走去。
“前輩當初可不是這樣的,怎麼現在見到我都不高興了。”
來者輕鬆翻窗進去,想來是沒少幹這種事情。
橘黃的長發豎起成高馬尾,身材修長,穿著幹練簡潔的衣服。
袖口卷起,上衣露出了腹部,下身掛著冰國的信物,狹長的眸子滿含笑意。
“前輩,我可是有事情來找你的。”
少年朝著散兵逼去,胸口固定的圍巾飄帶隨之而動,燭火的斑駁光影下,散兵抬起眼眸,達達利亞身軀的黑影越來越近。
“滾。”
散兵抬腳朝來人踹去,達達利亞似乎是預料了,伸手抓住其腳踝,欺身壓了上去。
“你不會拒絕我的,對吧?”聲音帶著些許委屈。
“剛才明明和多托雷聊的那麼開心,怎麼見到我前輩就這樣子。我為了見前輩可是拚命完成任務才能出來的啊。”
散兵抿唇,看見了達達利亞胳膊上綁著的繃帶,還滲透著血,以逼近就聞到淡淡的鐵鏽味。
他沉默幾秒,手從達達利亞的腰間抽走一封信。側臥在榻上,手中捏著那紙書信。
達達利亞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撐著頭,直勾勾盯著榻上之人。
寬鬆的外衣滑落下肩,白衣楚腰,紫帶流蘇,懶臥榻間,便似臥盡了半分春夜。
那容顏,被散著的頭發半遮半掩,風華不見。唯有那眼角,嫣紅點綴,宛如化了霧色江天,點了水墨山巒。
目光專注落於信中,在搖曳的燭火下安靜地讀著,投下幾縷陰影,難得的放鬆也沒有泯沒眉宇的矜貴懶散。
“前輩,信中派我去追殺叛徒,你知道的,我不行。”
“不信。”
“前輩——我可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達達利亞拉長著聲音,坐在了散兵床邊。
二人對視,達達利亞身後仿佛多了一條尾巴搖晃,散兵先敗下陣來,但還是說了句:“我不信。”
……
雜草叢生,黑雲蔽日,一棵棵樹以奇異的姿勢扭曲著,光是看著就心生壓抑。
“前輩,我去探路。”達達利亞朝散兵笑了一下,轉身離去。
散兵雙手抱胸靠在樹邊,皺著眉頭。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應該心軟,回想起達達利亞哀求自己時的眼神,散兵現在就想一拳一隻。
他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洗澡了,一直陪著達達利亞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四處亂竄,髒亂,泥濘,幾乎時刻能把他拖到回憶的深淵,真是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