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岑泡得身上的皮膚都皺了,人還不見醒。
他一塊胰子過去,準確無誤地將祁續砸醒。
地上的人悶哼一聲,腦子混沌尚未清醒,就聽到許岑淡淡道:“禦南王若是睡醒了,煩請在天亮之前將微臣送回去。”
祁續揉著腦袋站起來,深深地看了眼全身紅痕交錯的許岑。
許岑察覺到祁續的目光。
轉過頭笑道:“還要來嗎?微臣的身子還能供殿下褻玩半年,不過這次殿下好像不太行。”
祁續臉色沉了沉,蒼白的唇瓣一張一合,半晌沒說話。
隻是拿了一件褻衣,小心給許岑套上,生怕磕著碰著哪裏了。
許岑隻覺得好笑。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這樣的話無論放到哪裏都適用。
“是誰給你下的毒?”
祁續輕手輕腳將人放回收拾幹淨的床榻,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那大夫治病幾十年,什麼疑難雜症沒見過,更何況是在京城,給達官貴人都看過病,見識過的東西多了,自然能猜到一點。
許岑知道,但他不想說。
單純的就是不長嘴,以後讓祁續更後悔。
他半躺在床上,出聲嘲諷道:“什麼毒,微臣身上隻中過蠱毒,請問禦南王究竟想說什麼?”
許岑的聲音又輕又淡,但卻像一把刀子在祁續的心上剮蹭著,要活活剜下一塊肉來。
祁續身形頓了頓,側手撩開許岑濕潤的發絲,顫聲道:“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那還能如何?”許岑見怪不怪地看了眼一臉受傷的祁續,道:“微臣是首輔,是您的老師,亦是男子,男子怎願被強迫雌伏於另一個男人身下。”
“禦南王有些事情做完了,還想給自己立個貞節牌坊,洗脫罪責嗎?”
祁續啞然:“……不是。”
許岑閉上眼眸,眼尾處還有熱水蒸過的微紅,朱砂點紅,冰肌玉骨般勾人心弦。
“微臣乏了,想睡了,禦南王還是先去治傷吧,小心以後手抖拉不動弓箭了。”
剛剛被抱過來時,許岑就感受到了祁續的左手疼得一直在發抖。
再拖一會兒,傷了筋,估計會落下殘疾。
以後吃飯連碗都端不穩。
祁續輕聲道:“好,學生都聽老師的。”
片刻後,周圍安靜地隻能聽見自己微弱平緩的呼吸聲。
小愛提醒他祁續已經走了,不在三百米範圍內。
許岑睜開眼,明明身體很疲憊,平時也很嗜睡,在這一刻,卻如何也睡不著了。
活活睜眼到天明。
臉色本就不好,現在白著一張臉,還要外加兩個黑眼圈去上朝。
同行的官員嚇了大跳。
小聲提醒道:“你這臉色,怎麼比皇上的還要差?”
許岑回道:“昨晚被一隻蚊子吵到半夜,自然睡不好。”
同僚疑惑:“都快秋轉冬了,還有蚊蟲?”
“誰知道呢,趕都趕不走。”
跟在身後的祁續:“……”
小愛好笑道:[宿主,陰陽得好,祁續臉都黑了。]
到宮外和同僚分別,剛坐上馬車,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攔住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