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越被他怒不可遏地質問,和陰惻惻的恐嚇,莫名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分明自己跟這男生不認識。

現在反倒覺得自己真背著他怎麼著了……

女孩神情閃避,眼神恍惚,對他的問題像是想避而不答。

景湛挺拔的身軀逐漸繃緊,牙關死咬,拳頭捏地“咯吱”作響。

這時候,景薄天,沈潤雲等人,加上大群外賓聞聲趕來。

楚家三口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緊隨其後。

當楚父跟姐妹花看清楚躺在景湛腳下的人是誰時,登時嚇軟了腿。

楚倩倩驚恐地“啊啊”大叫,失了禮儀。

蹬著小粉高跟“當當當”跑去。

她蹲身抱起楚睿澤血淋淋的腦袋,哭咽高呼:

“爸,你快來看看睿澤,他…他好像不行了。”

楚睿澤明顯呼吸減弱,吐氣也沒什麼力度。

景薄天邁著穩健的步子,比楚父快一步走來。

他先是掃視了一番景湛。

在確認他沒有受傷後,這才正眼去瞧生命垂危的楚睿澤。

沈潤雲也隨景薄天走過來。

隨後,他蹲在楚睿澤身邊,看了看他的傷。

片刻,扭頭對身後帶著金絲鏡片,斯文俊雅的男人交代:

“沈宴,你先帶這位小少爺去醫療室。”

“好的,父親。”

叫沈宴的男子淡淡點頭,嗓音清潤的好似汩汩甘泉。

管家同許進攙扶著楚睿澤,楚倩倩也跟同他們一起前往醫療室。

景薄天掌心摩挲著拐杖。

麵目平和地注視留下的楚父,楚雲夕。

似真似假蘊含幾分歉意,“真是抱歉,讓你們受驚了。”

“啊,不不不。”楚父惶恐地連忙擺手:“景老先生這麼說,可是折煞我了。”

接著他恨鐵不成鋼似的,“我那兒子,從小就渾,

肯定是他不懂規矩,哪裏冒犯了景少爺。”

說完,他轉看景湛,油膩肥胖的臉堆滿諂媚笑意:

“景少爺,還望您別同我那混賬兒子計較。”

“等他醒了,我立刻讓他過來,給您賠禮認錯。”

景湛眼中的猩紅尚未退去,臉龐浮露的陰戾也還未收起。

他冷冷睨住楚父的臉,聲音宛似裹挾著千年冰霜:

“下次再讓我看見他接近阿狸……”

景湛陰寒地說著,冷眸輕眯,“他哪隻手碰,我剁哪隻。”

“他敢同阿狸講一句話,我就割了他的舌頭。”

楚父大腦頓時生鏽般卡頓,隨之,渾身驚得顫抖連連。

他覺得,景湛說話的語氣和神態,並不像唬人的假話。

景薄天默聲不語,靜靜觀視。

手心擔在拐杖上,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點。

這種態度,宛似縱容景湛隨意想如何就如何。

走廊內陷入了僵局。

看熱鬧的人,在景湛說出那種話之後,變得鴉雀無聲。

楚雲夕此時走出來,想替父親化解尷尬。

她手抬起,伸在半空。

打算觸碰景湛的小臂套套近乎。

景湛厲色一掃。

她即刻攏起五指,改為垂放於裙擺兩側。

楚雲夕溫婉柔靜道:“景少爺,我想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她側頭看向吃瓜看戲的純淨小臉,試圖把矛盾引到顧清越身上。

顧清越吃瓜吃的好好的,恰巧輕瞥到楚雲夕眼中的一抹算計。

她頓時警鈴大作。

靈動的狐眸立馬大大睜開,眼睫忽閃忽閃,看起來很是無辜單純的模樣。

她心中哀嚎……

這位漂亮小姐姐想怎麼樣?

不關她事啊,不要把戰火引到她身上!

楚雲夕看她傻裏傻氣的,穿著普通,便沒將她放在眼裏。

她繼而溫言開口:“我那弟弟平時是乖張了些,可他年紀尚小。

今年也才剛滿十八歲,並不懂男女談情說愛之事,

若不是有人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