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緊緊攥住門把手,捏得骨節顫抖發白。
幹裂的薄唇抿繃成一條直線。
他沒反駁,也沒說話。
因為他根本不會那樣做。
阿狸在他心目中,從不是籠中的金絲雀。
更何況,他喜歡手腳齊全,生命鮮活的阿狸。
她該自在地奔跑,肆意的活著。
隻要她不離開自己,不愛又怎麼樣?沒關係,不愛也沒關係,他不介意。
隻要在四十歲之前,阿狸不拋棄他,她想去哪,自己都會無條件跟隨。
並且,一輩子不會將她囚於鎖鏈之下。
寒風裹雪“颯颯”拂麵。
瑩潔的雪地在夜燈下晶晶閃閃泛著亮光。
許進找到顧清越的時候,顧清越該聊得都已經聊完了。
楚雲夕持有懷疑態度,貌似並不多相信她說的話。
不過,顧清越不太在意她現在是什麼態度。
首先,要先找到機會同她們一起上課。
不然,她一來沒手機,二來見不到人,根本辦法跟楚雲夕對上線。
許進邁著慌慌忙忙地步伐,將積雪踩得“咯吱咯吱”響。
“顧小姐!”
許進嗷啦一嗓子,人還沒近身呢,大嗓門倒是不小。
顧清越原本低著頭沉思。
猛然聽見許進氣沉丹田飽滿的聲音,驚駭地一激靈。
“你怎麼找來了?”顧清越問他。
許進喘著粗氣,說話時,嘴裏還急嗬嗬往外冒白氣。
他焦灼道:“您快跟我回去,少爺醒了。”
許進說著,刻意幫景湛助攻賣慘,“您都不知道,他睜開眼睛沒瞧見您,
急的吊瓶都沒拔,跳下床,慌慌張張的就要找您,手背落了滿地鮮血。”
顧清越心中冷笑。
明明是他自己作得。
好端端無緣無故發脾氣,還把自己搞得那麼慘。
怪誰?怪她嗎?
當年可是他親自下得蠱。
明知道自己壓根離不開他,還總是說自己要丟掉他。
“顧小姐,您別愣神了,咱們快回吧。”許進瞅她呆怔怔地樣子,開口喚了聲。
顧清越回神,淺淺“嗯嗯”應和。
積雪“嘎嘎吱吱”不急不緩地響著。
許進看她淡定的模樣,襯得自己反倒像熱鍋上的螞蟻。
“顧小姐,咱們加快點速度吧。”他不由催促。
顧清越半低垂腦袋,看著腳下一路踩踏過得腳印,又是輕輕“哦”了“哦”。
許進急得火燒眉毛,濃眉大眼瞬間擰皺起來。
她怎麼就不鹹不淡的呢?
平時跟少爺在一起,不是挺關心少爺嗎?
怎麼忽然有些看不懂…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在漫長的路,也總有走到的時候。
顧清越距離家門還有段路程。
突然有人大叫一聲,“阿狸!”
她連人都沒看清,一道殘影猛地撲進她懷裏。
摟著她的少年全身都在打顫發抖。
顧清越猜測,他大抵是凍得。
因為他赤腳站在雪地中,上身僅穿著單薄的黑色睡衣。
“你去哪了?”景湛顫著嗓音問她。
顧清越雙手捂住他凍紅的耳朵,輕聲道:“外麵太冷了,我們回去說吧。”
“以後別丟下我了,行嗎。”景湛垂首埋進顧清越的頸窩,“你不在,我特別害怕。”
許進直接看紅了臉,他今年有二十了,初戀尚在。
大晚上,這麼明目張膽吃了波狗糧,看得人怪害羞的。
方才還細雪飄飄,現今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