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母言行厲色的模樣,溫以璃的肩膀顫栗一瞬。
她立馬收回落在溫羨安身上的眼神,哭著跑去樓上。
“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為,會給溫氏帶來多大的負麵影響!”
溫以璃一走,溫母便開口怒斥麵無懼色的溫羨安。
溫羨安掀起眼簾,定定地看向溫母。
男人白日裏麵對顧清越時的溫潤柔和徹底褪去。
曾經清澈明亮,沒有一絲雜質的琥珀色瞳孔,現今,已被眼中的麻木冷峻所侵染。
望著男人炎涼冷寂的眼神,溫母陡然怔住。
想脫口教訓的話,竟然卡在了嘴邊,無法繼續。
這時,溫羨安凝著她的臉,逐字逐句說道:“早在十年前我就告訴過你,除了小狸我誰都不要。”
“決定是你私自做的,不管溫氏明天將會麵臨怎樣的負麵影響,那都是你的責任。”
聞言,溫母端肅的臉龐瞬間繃住。
她眸光緊盯著逐漸脫離自己掌控的兒子,下頜慢慢僵硬收緊。
溫母轉身,落座於圓弧型的黑皮沙發上。
“看來,你還是同十年前一樣,沒有任何長進。”
溫母坐定後,漠聲開口:“你以為,僅憑你這幾年在Z國建立的產業,就可以敵得過景家?”
她冷哼一笑,“整個溫氏同Z國的資產加起來,那也隻夠景家玩兩天的。”
溫母說完,神色凝重地覷視著站在她對麵的溫羨安,繼續道:
“若是景家那麼容易就能被人擊敗,那當年我也不會有機會,與你父親將你生下。”
“什麼意思?”溫羨安蹙著眉頭問。
溫母背部靠在沙發椅背之中,雙手自然疊放在腿間,姿態端莊嚴厲。
她開口道:“你父親的事,我們從不與你提起,知道為什麼嗎?”
溫羨安眉頭越擰越緊。
從出生到現在,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
僅有的印象,也隻是在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中見過。
父親唯一的一張照片,被他母親鎖在了保險櫃裏。
兒時好奇又貪玩。
有天,母親打開保險櫃的時候,被他無意中看到,並且記住了密碼。
等母親第二日去了公司,自己便將它偷拿了出來。
當看到照片裏麵的男人那刻,他非常確定,那一定是他的父親。
因為自己與那男人長得十分相像。
可以說是一張模子裏刻出來的麵孔。
可男人懷裏抱著的並不是他母親,而是一位美麗柔婉的女孩。
他們笑容極為燦爛。
兩人頭挨著頭,明亮如星的眼眸中隻有彼此。
好似任何人都無法加入他們,更沒有人可以分開他們。
溫母見他困惑不解的樣子,接著開口:“我剛進溫家那年,隻有六歲。”
“自小我便被溫家當做溫氏的女主人來培養。
以守護好溫家為己任,這是我的使命。
當然,我以為,你父親也是如此認為。”
說到這,溫母的目光恍惚放遠,仿佛陷進了過去的種種回憶裏。
她怔怔望著窗外飄零四起的大雪,繼續道:“你父親19歲那年,就同你一樣,
在孤兒院的梨花樹下,撿到了一名仙姿貌美的女孩。”
溫羨安此時向前走了幾步,安靜聽著溫母地闡述。
溫母不知是被窗外的狂風暴雪迷了眼,又或是室內的白燈太過明亮。
她忽然覺得眼前霧氣朦朧,瞳孔開始找不到焦距,窗外的雪景也漸漸模糊起來。
溫母抬手貼向自己濕涼的臉頰。
當掌下觸及到溫涼的水漬時,她的心驀然一窒。
溫羨安看著她這樣,眼底頓時劃過縷縷愕然,心中萬分吃驚。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母親的眼淚。
他始終以為母親隻是個沒感情的工作機器。
除了工作,沒有什麼事能讓她為之動容。
縱使溫羨安與溫母近幾年關係鬧得生疏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