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越睫翼微微翕動,眸中波漾著層迷蒙的霧光。
少年身上好聞的皂角味,撲撲湧入悶顫的心脾之中。
那股清爽的青檸氣味,隨呼吸一起鑽進身體。
彌漫至喉間,攪得她嗓子發緊,沒辦法正常提氣。
顧清越不太能理解,為什麼自己會無法喘息。
她緊張的屏了屏呼吸,又用力吸了下氣。
說話有些不太通順:“你……你能不能先離我遠點。”
“為什麼?”景湛的唇觸在她的唇上輕輕摩擦。
動作極為徐緩溫柔,仿佛天鵝的絨毛擦過般軟柔。
顧清越忽然閉上眼睛,心口跳得發酸發脹。
她一定是得了心髒病。
顧清越悲痛的想。
這些日子心髒悶疼的異樣頻繁,再加上這會胸腔堵塞的症狀,她是不是快死了?
在景家待了這麼久,沒有人為她做過全身體檢。
她也一直認為自己很健康,她又沒有手機。
沒辦法去搜索查證自己這種狀態到底算不算嚴重。
她還沒回家呢,還沒見到姐姐,就要客死他鄉了嗎?
黝黑的夜晚,女孩位於海邊,伴著海水浪潮“嘩嘩啦啦”的聲音,無聲息的流下潺潺瑩淚……
“阿狸姐姐,怎麼哭了。”景湛眼底漫出濃濃地憐惜。
他一下下吻舐女孩眼下洇濕的那些苦澀盈盈的晶淚。
景湛溫柔地放低嗓音,音調中糅雜無盡寵溺:
“是我惹阿狸生氣了嗎?別哭了好不好,我錯了。阿狸乖乖,阿狸不哭了。”
顧清越現在滿腦子都是“心髒病”三個字,無暇顧及少年的柔聲低哄。
楚雲夕蹲藏於沙灘地麵擺置的長涼椅旁。
雙掌握著椅子扶把,修剪成方形的指甲死死摳嵌進把手底部。
眸光不同往日恬雅溫婉。
獰惡的眼神如蛇鼠,陰毒地注視臨海不遠纏綿接吻的倆人。
她“輕啐”一口,感覺自己這次又被顧清越給耍了。
說好的帶景湛去竹林,她來之前陷阱都找人挖好了。
就等著她帶景湛進去。
然後自己找準時機跟他一起掉下去,共度一夜。
等一切水到渠成,第二天她安排的人,再來將他們救出去。
結果顧清越假模假樣將她引出來,上演了一出深情熱吻給她看!
早該知道野丫頭靠不住,虧她還一次次相信。
隱在楚雲夕身後的溫羨安,心情不比她好到哪去。
掏心刺骨的痛,如同服用了慢性毒藥,一點點滲透血液,彌漫四肢。
少年白衣黑褲,女孩純白短裙,宛如天造地設的一對。
倆人無比契合的相擁。
少年親吻女孩的動作非常純熟,好似背地裏做過千遍萬遍。
溫羨安的眼眶又漲又熱,精巧別致的蛋糕盒被他緊攥著的掌心給揉皺。
他步子踉蹌,想逃……很想遠離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他無法忍受自己愛戀眷念已久的女孩,再一次當著自己的麵和別人接吻……
假若白天她是被景湛箝製強迫的,那現在要怎麼解釋才合理?
她那麼乖,那麼乖順的任景湛親吻,沒有一絲抵抗。
溫羨安剛要反身離去,顧清越猛然推開景湛。
“走吧。”她吸吸鼻子,語氣帶著刻不容緩,“抓緊點,我時間不多了。”
景湛錯愕,呆怔地問:“什麼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