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關於此事,雲管事早就知會於我,是本莊主給予的權力。”流雲的語氣中,透著不耐煩“如沒事都退下,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可是即便如此,雲管事也不能如此草率...”夢清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倒被一道厲聲打斷“夠了,家有家規,莊有莊規,誰人都不能避免,你也不能?”
夢清兒聽到他的話腳步不穩,後退數步才勉強站穩,而後道“莊主怎可隻聽她一麵之詞,而武斷定罪,難道還沒有王法不成,我不服?”
“混帳...”隻聽到一聲脆響,夢清兒的身子便如柳絮般的傾倒在一邊。
“啪”的一聲脆響,驚醒了所有人的思緒,也包括流雲宇夕,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手心裏還傳來陣陣地麻木。
夢清兒捂著臉郟,仿佛不相信似的,直到一抹血跡沿著唇角流下來,滴落在衣衫上,她才回過神,怔怔地看著那人。
那個男人靜靜地站在那裏,此時她清楚地看見那雙黝黑的雙眼中隻餘陰冷與狠鷙。
她聽見他說“沒人膽敢質問我,憑你,不夠資格。”
夢清兒低頭嗤笑,那笑聲漸漸地轉為大笑,良久才止住,她輕輕地站起來,扶平衣衫,定定地看著流雲,神情淒然,喃喃道“原來在你心裏,我什麼都不是?”聲音緩而慢道“莊主說的是,是我越規了”她平素沒什麼脾性,卻有自己的驕傲,何曾被人這般汙辱?
流雲的臉上閃過各種神情,尷尬,懊惱,羞愧,後悔,都有……
夢清兒伸手抓住李琰的佩劍,揮過長發,用力劃過,她的斷發便如風絮般散了開去“我夢清兒和你流雲宇夕之間,猶如此發,恩斷義絕!”
斷了的青絲,仿若有生命般,在空中盤旋,被風刮遠。
所有人的心,隨著那斷發在飛揚,飄落,靜止。
夢清兒已然越過眾人,穿過人群,往山莊外而去。她冷清的容顏,翩然欲飛的背影,多少年後,一直銘刻在了他的心中。
流雲的手,不自禁捂緊自己的胸口,為什麼他的心,似停止了跳動?為什麼他的心會隱隱作痛?
十步……
二十步……
夢清兒的心揪得疼痛,她知道她終有一天會離開這裏,可是她沒想到會以這樣的結果?
九十步……
百步……
曾經她以為她找到了溫柔,曾經她以為她可以相信他,可是當那一巴掌下來時,所有一切都結束了,她在他心裏什麼都不是?
心好痛,好痛,痛得無法呼吸,她一步一步堅定地走著,她有她的驕傲,既然不愛,那便就這樣散了吧?
流雲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遠,頭也不回地走遠,仿若,就這樣走出他的生命。
遠處隻餘空蕩,再也沒有她的身影。他怔忡地看著那縷殘留的青絲,剛想伸手握在手中,輕風乍起,便將那縷青絲瞬間卷走,不留一絲痕跡?
“都退下吧。”流雲感到疲累,夢清兒走了,似乎抽光了他所有的力氣,為什麼會這樣?
“莊主...”雲翠剛開口便被流雲肅殺的語氣給震住了“本莊主說退下,你們沒有聽到麼?”
從他冷咧的眼神可以知道,此刻的他,怒火滿盈。
雲翠和李琰隻得退下。
待他們走了之後,流雲挺拔的身子卻顫抖起來,俊美的麵容染上無比孤寂的淒涼和憂傷,一身堅毅卻抵不住滿心的傷痛,風起,卻吹不暖離人的心,反而愈發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