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坡之後,眼前景物陡然開闊。
我停下來,極目望去,隻瞧見一片滿目瘡痍的土地,鼻尖似乎還能嗅到若有若無的焦味兒。
耳邊,楚宮的那條小青蛇頗有些煩躁地吐著蛇信子。
“楚宮,”我開玩笑地問他,“這不會是你老家吧。要真的是,你老家可就是被人抄家了。”
楚宮冷哼一聲,斜睨了我一眼。
“那你這次可有眼福了。畢竟不是誰都像你一樣,能一次性看那麼多蛇。”
我也不甘示弱的回懟他,“到底是不是蛇還不確定呢,別到時候看到的是肉幹呐。我活這麼大確實沒吃過蛇肉,這回要是托你的福能嚐一口也算來的值了。”
我和楚宮說話間傅聞舟已到身後。
他冷眼旁聽著,漆黑的眸也看著遠處。
我聳了聳肩。
“現在怎麼走啊?”我問楚宮,“你這隻蛇大王去問一下你的小弟吧。”
“哼,”楚宮身形一閃就掠到了我的前麵。
他伸出左手臂,那條小青蛇就十分乖巧地爬了下來,軟綿綿的身子一落到地上,就開始往一個方向爬去。
“看到了嗎?這就叫本事,”他得意地對我說著,就跟著那小青蛇先走了。
我嘀咕著,得瑟個什麼呀,不還是小四的功勞嗎?
於是我也冷著臉,拉著小四就往前走。
七娘娘山的小路,四通八達的。
不過想來也是,這可是一座山呀,難不成還有什麼平坦的大路嗎?而且這些小路應該也是那些路過的旅人或者正是傳說中的那些蛇人踩踏出來的吧。
我們仨兒跟著楚宮和小青蛇,東轉西繞的走了半天也沒走到什麼地方。
不過一路走來,還有一處倒是挺奇怪的。
我發現那條小青蛇好像特意避開那被燒焦的土地。
是的,它所爬過的地方都是能稍微看出些本來泥土的顏色的,而那些有焦味的赤紅的土地都被它特意避過。
我可不覺得一條普通的蛇能做到這個地步,它這做派就跟人一樣。
我慢慢放慢了步子,直到與傅聞舟齊平。
我悄悄問傅聞舟,“這個土地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鄙夷。
他道,“現在才發現?”
我有一些底氣不足,隻能尷尬的點頭。
“剛才一直和楚宮賭著氣,又一邊和小四玩著,所以疏忽了現在才發現。”
傅聞舟微微抬了抬下巴。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這距離不遠處的紅黑色的土上,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小洞。小洞的上方蓋著焦土,似是有些淩亂。
“怎麼了?”我問傅聞舟。
他道,“這裏有昨天遇到的蛇妖的味道。而且還有一絲鬼氣。”
這蛇妖倒還說的過去,畢竟這裏就是蛇的地盤。不過這鬼氣嘛,那小二沒說過呀。而那些來這裏出不去的人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完成退化。
我心裏疑惑著,卻又看到傅聞舟的臉上有一種很糾結的神情,配上他陰狠的表情,這一結合看起來真有些古怪。
“你是不是還想到了什麼?”我問。
“我覺得這個味道我聞過,不過是你和他們幾個經曆的。”
“你們的記憶不是共通的嗎?”我問他,“還是說也會發生像之前愛哭鬼遇到的那樣記憶不全?”
傅聞舟掃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個竹篩子,尖銳中藏著寒意,把我篩過一遍。
我打了個哆嗦。
幹什麼?幹什麼?我心裏呐喊著,說話就說話,你這眼神怎麼回事?你不知道你自己很嚇人嗎?
“記得,但肯定沒有本人經曆的清楚。”
傅聞舟話一說完,立刻大步走了,落下我和小四在原地。
“姐姐,我們好像被扔下來了,”小四提醒我道。
“嗯,”我點頭。